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跟这般的小人计较,咬了咬牙,憋屈地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由柴胡将他扶到了身上,离开了牢房。
一辆蓝帷马车早早候在了门口,他将背上的人给驮了上去,本想用力将他甩在车厢里,将他吃些苦头的。
刚刚起了一丝念头,就见到他嘴角含着的笑容意味深长。
被他发现了吗?
不会吧,那人难道有读心术不成?
算了,他同个伤患有什么可计较的,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他搁下了那点小心思,将人搬入车厢,小心地安置好。
临别之际,检校凑到无羡的耳边,“你可得在新来的顺天府尹面前,替哥哥美言几句啊!”
美言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她与李元芳根本就不认识,提点两句倒是可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元芳这人比较耿直,必定会对顺天府整治一番,哥哥可别为一点蝇头小利,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那是那是!兄弟你看,李元芳在这个位置上能坐多久啊?”
“风云万变一瞬息,哪是我等能揣度的。京中势力错综复杂,必然为了这个位置暗中较量。哥哥别傻乎乎地陷进去,像是上一次在刘家庄那般,被人当枪使便好。”
检校现在想来,依旧是一阵后怕。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小事,拿人钱财,抓人交差即可,想不到东厂、鞑靼、番商、贼寇全都牵扯其中,连小杨大人都来了,孰是孰非已经不是他能看透的了。若不是由无羡指导一二,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么个不入流的小官,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顶多算是个小卒,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蹚浑水,安安分分做他的检校就是了。
想到此处,他对无羡的感激之情更甚,对他抱了抱拳,“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哥哥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关键是觉得他重情义,连个小倌都愿救,与他交好准没错。
无羡翻身上马,伴在车侧,缓缓前行。时不时与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
“今日有人包了整条正阳门大街,展示祥瑞,真是好大的手笔!”
“啧啧,就连京中最出名的烧品轩售卖的瓷器,都比不过那一批祥瑞的花色鲜亮!”
“祥瑞可是普通瓷器能比的?那可是御驾亲征,得了大胜,降下的紫气。”
“听说祥瑞只展示一日,明日申时就会当众拍卖,所得款项全部交于顺天府救助入京流民。”
“要是能得上那么一件,摆在家中,也能沾些紫气,保百年基业。”
“做梦吧你,咱们哪里抢得过那些士族豪绅,还是趁着免费展示的机会,饱饱眼福吧!”
“正是!快走快走,不然就得日落了!”
……
街上的对话,隔着车厢,传入了奚淼的耳中。
紫色的瓷器……
说的不正是无羡送他的那些吗?
原来,她将那些为他扣上“僭侈逾制”之罪的紫色瓷器变成了“祥瑞”,如此便能正大光明地替他脱罪了。
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他的眉眼间溢满了笑意,直到车子停下后才悄然淡去。
三省再次充当苦力,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将他背下车。
石牌坊的院落本就不大,塞了一大帮子人,地方显得局促得很。
即便如此,还是为奚淼特意腾出一间两人同住的厢房,好让柴胡陪着他,就近看顾他的伤势。
奚淼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嫌弃道,“我要回莳花馆!”
“回什么莳花馆?”无羡在他受伤的地方拍了下,“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你救我费了多少银子,我还你便是。”
何关刚安排好祥瑞的展览事宜,与胡勒根回来禀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