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不算什么,但反观她在他不在京的这十年,同外界几乎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也没有让殷家卷入任何一派的党争,前阵子更是直接拒绝了亲自上门的晟王,明眼人也该看出来些端倪来了。
思及此,司徒易峥再次扬了扬嘴角,心里的愉悦,怎么也阻挡不了了。
那刀削一般的五官,在这一刻忽然如同世间绝美的冰莲盛放开去。那明朗的眉眼,不再如平日坚硬,虽不柔和,却多了几分缓和的味道,越发增添了他的魅力。
有这么开心吗?殷如歌自然也感受到了司徒易峥的好心情。卸下了试探与防备,这一刻殷如歌看到的司徒易峥,只是一个简单的男子,因为心悦女子的一句话而开心得忘记了仇恨和绸缪的少年郎,是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轻易展露的模样。
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雪庐公子,一方轮椅行走天下,一根红线断多少疑难杂症,手里攥着的,不仅仅是千万条人命,还有那么多人对他的期许;他亦是朝中被人叹息的残废王爷,从前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如今十年回归,多少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他必须暗中强大,韬光养晦,不露锋芒不动声色,但又必须不让人看扁了。
总之在别人眼里,他必须是强大的。可他们都忘记了,他心里所求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活。
但他知道这一切不可能。
忽然,司徒易峥面上泛起一丝冷意,猛地抓过水面上一朵被泡开了的紫楹花,朝身后的屏风处射去!
晒干了的紫楹花泡了水,重新绽放了它的美艳,着了水之后带了些力道,加上司徒易峥深不可测的内力,竟化作飞镖,生生射穿了屏风,射中屏风后不知何时猫进来的一名侍女。
侍女惊叫一声,痛得捂住手臂,低头一看,手臂上竟划开了一道口子。再看地上原本轻盈的一朵紫楹花,侍女浑身一抖,眼中的惊恐顿时排山倒海般升腾起来!
都说易王殿下是个残废王爷,可谁知道他的内功竟到了这等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不过是一朵干花啊!原本她以为这是个废了腿的残疾,却不想身上的功夫这么高。
当初听说易王打败了天机堂伞主款媚她还不信,这会儿倒是有些相信了。可是,既然领了主子的命,不管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不是?
“何人,出来!”司徒易峥面色愈冷,不过四个字,却掷地有声,震得那侍女的耳膜轰隆隆作响。
侍女抱着一堆衣服怯生生地过来,尽管害怕,却还不忘拿眼睛瞥了眼面前除了司徒易峥外空无一人的浴室,眼里的疑惑越深了。方才她明明听到有女人的声音,这会儿怎么没有了呢?是她的幻觉?
司徒易峥自然没漏过她的眼神,皱眉冷冷道“谁让你来的?”易王府里,不该出现这么不懂事的侍女。吴笙是怎么办事的?
“是,是奴婢自己来的。”侍女悄悄咽了口口水。
“你是哪个院的?”司徒易峥虽说从不留意身边的侍女,但他见过的人,他至少该有点印象。而这名侍女,却眼生得紧。不过,近日进过易王府的侍女,便是上回母妃从落选的秀女中选出的一批,当时他并未注意,便让管家送了回去。
难道管家还留了几个?
侍女紧张地低了头,浑身抖得筛子一般,手臂上的伤也不敢管了“奴,奴婢是新来的,今日伺候王爷的姐姐生了病,奴婢就顶替了过来,本想悄悄地,不想被王爷发现,还望王爷莫要怪罪那位姐姐,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是吗?”司徒易峥细细地看了看侍女,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全是幽深的光芒,浮浮沉沉看不清是何意思,看得那侍女后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