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他的“审判”。
方刈不急不慢地吐着烟圈,仰头望向璀璨星河,等到他的沉默吊足了我的胃口和紧张心情,他才扭头朝我一笑,说“虽然没有攻城略池,至少守得固若金汤,小怜倒是挺聪明的。”
我最怕他这样笑着说话,总觉得是故意为了让我放松而为之,“真的吗?”
“嗯。听你这么说,问题不大。”他抬起捏住细烟的手望了望,见还有半根,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
“那就好。”我这才舒了口气,“和她们说话真是累人,尤其是方淑含,看着温柔可怜毫无攻击力,实则处处都有心思细密的步步为营。”
“方淑含虽然混得惨了点,但能活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像看起来那么软弱无能。她不想在族中争权夺利消耗自己,那就要换一个方式付出她的人生。所谓脆弱、悲苦、可怜,不过是女人保护自己的伪装。”方刈用最理性的话,解释着人间世上的无奈。
“我总算明白你一直说讨厌过节是为什么了,要同时应付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得集中精力一点不敢松懈,又累压力又大。脑子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麻木得要游离出我的身体了。”我说,“还好没说错什么。”
“和她们说话,是不是没有你想象那么难?专注而不执着,放松而不懈怠,有些事对你而言,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
方刈抿嘴浅笑,在华堂光耀至此的灯影之下,在随侯珠冰泉凝绝般的幽光之间,明明如月。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朝我眨着眼睛,“我好累。”
会客大厅与我们相距不过十来米,隔着的也不过是一片厅前空地和小丛不值一提的山石花草,厅中喧闹依稀可闻,来往伺候的家仆们进出厅前络绎不绝,而方刈有如深林洞府中的月下仙君,我控制着自己不去靠近他已是极大的考验,更何况他还对我笑。
世俗礼义廉耻建立在我心中的脸面矜持终于垮塌成破碎的沙砾,我靠到他怀里,摸着他大衣的衣领,摸着他光滑柔软而带着筋骨的衬衣衣襟,仰起头向他索取——山珍海味与玉露琼浆都不能满足的——“口腹之欲”。
深吻带着淡香水的芬芳与白酒的醉人,荷尔蒙的诱惑力在香精与酒气里几何倍地翻涨,方刈借着大衣的遮掩,肆意抚着我的腰背。
“呃……”他最后也没把低哑的细语扼住,小声求我和他到花园更深的地方去。
我们躲进假山堆叠出来的一处隐秘之地,远离了庭灯照亮,远离了众人的目力所及,连随侯珠的泠泠清光也被山石拢得滴水不泄。方刈迫不及待搂住了我,一手伸进我的大衣里,伸到我的背后摸索着什么。
我只觉上身的约束骤然松落,他喑哑低沉的诱惑已然钻入我的耳中“刚才吃得好腻,喝得好晕,要吃点醒酒菜,喝点解酒汤……”
……
这么符合他胃口的刺激场面,他却真的只是解了解腻,醒了醒酒,就帮我重新理整衣裙。他唇边带着笑意,眼中满是怜惜,“怕你着凉。”
方刈掏出手机看了看,刺眼的白光让我眯了眯眼睛,他说出来有一阵子,该回去了。
我在黑暗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罢了,不要给他添乱。
忽然想起一些事来,也是在宴会中途陪他出来抽烟,也是寒冷的黑暗夜里,也是这样……想叫他,却叫不出口。
不,那时候我似乎是叫了他的。
只是他走得太快,只是步风太冷。
只是我……只是我喜欢他,却不希望这种喜欢,变成生命里的一段笑话。
抓着他的手,胸口一阵疼痛,我想和他一起过节,一起吃新岁之时的饺子,但那就意味着我要再面对那些小姐们至少三个小时。
是回去,还是和他一起吃饺子呢……
“小怜跟着我。”他忽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