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知道。
他们逛了一会进了茶楼,喝茶听茶馆内的先生说书。
茶馆内的先生这回说的不再是境安军将士英勇御敌,而是说虞县军械坊大案的事情。
茶馆内的茶客个个听得义愤填膺,有的甚至拍桌子大骂。
身在边境修县,常年受着赤戎贼人的侵扰,他们更能知道若是军中将士因为兵器造假而命丧敌手让贼人入侵国土会是怎样的画面,所以仇恨也比旁人更加的深切。
当说书先生说道军械坊熔炉坍塌的时候,众人的愤怒变成了一丝恐惧。
上百名活生生的人,因为没能及时的逃生,被铁水熔化,这是何等残忍骇人。
高景圭看向坐在对面的她问“说的夸张吗?”
栗蔚云朝说书先生看了眼,摇了摇头,不仅不夸张,甚至还没有说出当时情况的严重性。
若是说书先生真的亲眼看到了当时军械坊的血腥残忍画面,或许,他此刻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淮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景圭目光也转向面前的茶盅,表情淡淡,看不出其情绪。
栗蔚云对于他忽然开口问及秦相安有些意外,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的不安。
此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对很多消息都很灵通,当初秦相安在修县的时候他便查过。如今问此话,看来虞县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至少知道她与淮宁王相熟。
“弱冠年纪,相貌俊朗,应该是喜欢狗吧,身边养了一条大黑狗。”
高景圭抬头看着她苦笑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栗蔚云笑了下,反问“你怎么忽然问及他?认识?”
“好奇而已。”
栗蔚云便改口道“淮宁王风?成性,喜欢饮酒,顽劣不羁。”
高景圭盯着她的眸子,牵强的笑着。
淮宁王若是真的如此不堪,又怎么能够在军械坊的案子中立功而被陛下恩赦回京恢复皇室身份?
若淮宁王在她的心中真的如此,她又怎么会说的如此风轻云淡,没有一丝的厌恶不喜之情?甚至眸中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沉默不语,此时说书先生也说完了一段,他朝窗外望去,阳光西斜。
他借口天色晚了,便先送栗蔚云回府。
栗蔚云察觉高景圭的情绪低落,也猜到几分缘由。
在栗府门前分别的时候,她笑道“你是伏虎门的大少爷,肩上的担子很重,有些事情不必萦怀。将来某日你回头看会发现,那并不重要。”
高景圭看着她认真劝说的模样,这丫头比他还小好几岁,说起话来好像他阿姐一样。
他冷笑了声“我还要你来教?”他翻身上马,傲然道,“十日后西山春猎,我可等着报仇呢!”掉转马头,扬鞭打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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