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了,没有了新生力量,也着实无趣的很。
“前辈有心了。短时间能调动这三十架强弩,看来在这黄州城内外,前辈还是比较随意的。想我初来乍到,那些军校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若想调动他们,比杀他们亲娘还难。也好,眼下我也正缺这些东西,前辈能帮我送来,不胜感激。”
徐澜宁环顾墙头屋顶齐齐瞄准他的强弩,一副甚为满意的样子。
“年轻人不可太张狂。”梁沛眼中寒意一闪,“如果徐大人认为梁某是在给你送武器,恐怕还得拿你的人头来换。”
他换字未落音,他的大袖已抬起,然后呛啷一声惊破庭院,一把软剑如蛟龙出鞘,外象缓慢实则迅捷刺向一丈开外的徐澜宁的胸口。
徐澜宁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的手臂。因为他知道,只要梁沛还在庭院中,那些强弩才不会往下射箭。
他要利用梁沛这个啰嗦的装逼犯,成为三十架强弩威逼下的一个破绽!
关照魁梧的身体已动。
一把大刀如漫天的雪光,夹着无边刀气直劈蛟龙一般的软剑。
地上落叶,树上枯枝,噼噼啪啪地激射而出,齐齐朝梁沛射去。
魏大忠化掌为拳,带着风雷之声劈向梁沛后路。
梁沛瞳孔一收,他的本意是出剑,旁边的高手全力营救徐澜宁,他借势倒飞出去,弓弩齐发。任务终结。
所以他的剑上只用了四成力道,他的蓄力是在后撤中。
他没想到关照瞬间就能提升功力至满,更没想到黄脸大汉似识破他的诡计,直断后路!
好在他的四成力道已够那一身蛮力的挥刀汉吃一壶。
后撤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相当流畅地再往前袭。因为徐澜宁面前已无人可护。
确实,为了突围,何平、邢子聪、段飞和姜震东飞爪倒射,若闪电划过般倒卷向屋顶和墙头。
肖雄一掌将洪其穹拍晕。
黑暗中,无数声闷哼与惨呼,在一瞬间响了起来,屋顶和墙头的血水狂洒着。残肢和断臂向天空抛离,向着地面坠落。一触即发占压倒性优势的围剿战,竟然变得如此惨烈。也可以看出,那些弓弩手瞬间的犹豫,已成就了那四个刽子手。
对于梁沛来说,那些弓弩手的死亡并不重要,他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悲郁,反而胸臆间竟有一股野火在熊熊燃烧——如果他们的死能引开徐澜宁身边的那些高手,他们就已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他的软剑已震开了关照的大刀。
魏大忠的拳式因为他的闪避已用老。
他不会再给他们任何蓄力攻击他的时间!
他的袖间像玩魔术一般又抖出了一条若毒蛇般的黑链子。
黑链子被抖直时发出可怖的金属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吟唱。不到三丈的距离,在他六成力道的甩击下,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击穿连躲避都不会的徐澜宁的脑袋!
他后足发力,准备收人头。
然而,徐澜宁竟消失在黑链子的尽头。
梁沛有一瞬间的迷茫。一个大活人,在他全暴的杀气笼罩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除非,他刚才击中的不是人。
不是人那又是什么?
蓦然间,他只觉身子撕裂般的疼痛,然后他看到了一蓬血雨自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胸腔里狂喷出来,像是火山喷发时的岩浆,鲜艳而又绚烂。
徐澜宁,那个穿着棉白衫子斯文俊秀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右手轻飘飘收起挥出的大刀,在刀光闪耀下,对他露出吟吟笑意。
“梁沛,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断在我的刀下?”
梁沛确实想问,可是他已经问不出口了。
徐澜宁将大刀递还给关照,一双眼眸水光洋溢,从下往上挑起的弧度真的很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