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日落西山,光影黯淡。
云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在时圣和齐紫衣二人看来,他的心情应该与这边的落日一般,渐渐低沉。
毕竟自己舍命相护之人,却为了所谓大道,将他当成了弃子。
他们还不曾知晓,云落曾经对郑惜朝的另外一次救援。
也不曾知晓,这道传承,其实,也算云落的功劳。
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他们看透这修行路上的人情冷暖了,心中的某些冰冷念头,更坚定了几分。
这其实比郑惜朝对云落的伤害更让云落难过,他多么希望郑惜朝能够为他做点什么,好用那样的事实告诉眼前的这两人,大道不该如此之窄,世道不应如此之坏。
但恰好相反的事实,让云落很是遗憾。
不过十六年的孤苦生活练就的铁打神经,又已在剑宗的风云变幻中,百炼成钢,他没有气馁,所以,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抬起头,居然笑了,洁白的牙齿和鲜红的血迹相映成辉,“为什么不值得?”
时圣摇摇头,“因为救了他,所以会陨落于此。”
齐紫衣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云落,陨落。好巧。”
云落看了他一眼,“师父叫回家吃饭。”
齐紫衣笑容一滞。
要说什么人能让他这个内心深处极度自命不凡的人还能略微有些敬畏的话,就只有自己的师父了,那个永远云淡风轻,双眼似乎能看透人心的老道士。
云落看着时圣,“不觉得这个时间地点都不是很合适吗?”
时圣神情平静而冰冷,“我只看结果,死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转头望着齐紫衣,“我们的结盟继续有效,出去之后,离火门也可以跟合作。”
齐紫衣朝云落打个稽首,“那贫道就失礼了。”
云落眉毛一挑,嘲弄地看着齐紫衣,“衡阳城里那些暗的少女少妇们知道是这么个德行吗?”
“贫道一心向道。”齐紫衣神色肃穆。
时圣手上突然多了一柄红色剑柄的长剑,原来也有方寸物在身。
“我用剑杀。”他看着云落,嘲讽依旧,“怎么还希望那个抛弃的少年回来救?”
齐紫衣将拂尘一摆,“说不定是等那个小姑娘呢?”
话音未落,便已齐齐出手!
云落虽早有防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境界占优,二打一,还要偷袭,们能不能要点脸啊!”
拖延时间的意图被时圣识破,这会儿即使突围也没地方可去,留在这儿又是等死。
云落在仓促应对的同时,陷入了危险的纠结之中。
而那边,郑念夕反复念叨着火浣衣,火浣衣,已经搜完了整个正殿,以及后面的小山谷,也看见了凌大哥告诉她的岩浆池。
正当她反复寻找无果无比焦急地再次回到正殿中时,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欢喜地跑到他的面前,“哥?怎么出来了?”
郑惜朝看着妹妹,眼露笑意,“我拿到了传承,需要到正殿中吸收感悟。”
然后他发现郑念夕不断朝他身后望去,他有些纳闷,“怎么了?”
郑念夕神情焦急,“凌大哥呢?”
郑惜朝神情突然阴沉,“还在观日台。”
“为什么不救他?拿了传承应该很厉害啊!”郑念夕更加焦急。
“我只有一击之力,救了他,我便无法自保。”郑惜朝的言下之意很是清楚。
郑念夕摇着头,缓缓后退,满脸地难以置信,“我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我哥哥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是谁?”
郑惜朝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