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义指了指她后背上喷射性的血迹,“这距离这么近,范围这么大……她得跟尸体怎么亲密接触,能搞到这么有创意的血点子?”
“……是我关心则乱!”
段君玉摇头叹气,花花的谎言并不高明,实在是她进来的样子过于骇人,浑身像被血染过一般,视觉冲击力太大,他往日聪明的脑瓜子,现在都不转个儿了。
“想个办法让她醒过来,回营房去睡吧!”
要是在这趴一宿,别说名声不名声的,明天她的脖子就先受不了了。
“你瞧好儿吧!”
孙博义清了清嗓子,大声嚷了一句“欧阳婶婶,你来找花花啊!”
“阿娘,我在默背先生教的文章!”
花花反射性的弹跳起来,起的太猛,眼前一阵发黑,闭目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根本没有阿娘的影子,这里也不是武学,而是盐州医帐。
“臭球儿,你想挨揍了,是不是?”
在武学里,文学先生讲的那些忠君爱国的陈词滥调,说给马去听,马都能自闭了!
每次上课,她都躲在书本儿背后睡觉,也许是觉得她是女孩儿,只要不打扰别人,先生也随她。
有次下课她还没醒,被来找武师父的阿娘逮了个正着,回家这顿板子挨的,那叫一个实在。
阿爹见阿娘打的气喘吁吁,心疼的不行,将她手里的板子接过来,上演了一出儿轮换式男女混合双打。
从那以后,孙博义就成了给她通风报信的小伙伴儿,只要听见“欧阳婶婶”四个字,她就会反射性的跳起来,有惊无险的躲过好几次阿娘的抽查。
“你们胡闹!”武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过来,递给花花,“趁热喝了!安神用的!”
随后瞪着孙博义,“你啊你!如果因为你这一嗓子把小姑娘吓成了失心疯……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有那么严重吗?”
孙博义不开心的嘟喃,想叫花花起来……这招儿是最好用的!
“当然有!”武义点了点他,“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见的病患多,还是我见的病患多?”
“您是!您是!”
孙博义不想留下被小老头儿训斥,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这个混小子!”武义回头见花花还没有喝,“发什么呆,赶紧喝了,回去洗洗睡……明天还得上城墙呢!”
“不喝……行吗?”花花抓了抓头发,“我也没觉得自己被吓着啊!”
“等你觉得就晚了!痛快儿的喝了!别废话!”
花花瘪着嘴,回头看了一眼君玉,发现他抱着肩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让他帮忙说情没戏。
“咕咚、咕咚、咕咚……”
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
——《韩非子·外储说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