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方塘鉴开,其中白鱼游弋,竟有百条之多。众皆称奇。”
“自此白鱼大养,往来熙熙皆是银钱。有他人如法炮制,均不得要领,遂作罢矣。这般如此三年后,忽有州府大队捕役来到,将渔人捆绑查抄。住民问过,方知此人数年来诱引外乡远域少年来辅渔术,杀少年喂鱼,是以鱼肥;肥则换卖,再复招引,如此发家。众皆大骇。”
“经年累月而失踪者众,到底惹了官府耳目,往来探查,即告案破。此人自知必死,伺捕快不备跃入鱼塘,被众白鱼分食。后官家大队人马往来平踏,村落不存,而白鱼仍在,竟变作了官府的秘供渔乡。此二也。”
几位仙子被他妖冶故事吸引,悠悠唏嘘了几番。
“三则,东海琅琊县野外有一青丘,丘上多有棕毛貉出没,结队成群,不知几千几百。某年隆冬之后,有窝幼崽染了莫名怪病,发毛转作雪白颜色,此外别无他异。”
“青丘一带另有棕色天鸮一群,人面鸟身,号咷声甚为凶戾。此等天鸮奸险狡诈,从此见白貉而避,仅捕食棕貉一类。久而久之,棕貉始视白貉为异种,见必抓挠撕咬,恃众凌寡。白貉无法,只得举族搬迁至丘外荒野间。如此一丘之貉分做了两群。”
“十余年间,白貉群族广播,丁祀兴旺,数目竟不下于棕貉,开始与之争夺领地。二群终日击搏挽裂,触斗蛮争,死伤无数亦不肯止。分明亲血骨,恨成累世仇。”
“而天鸮不再劳心捕猎,每日只需略作驱赶,令棕、白貉相争,自可捡尸为食,大快朵颐。直至某年盛夏,有新雏破壳,竟也生出了一窝白羽白翎。此三也。”
第三言到此戛然而止。有天官正听得入神,倒显露了几分懊恼神色。
诛仙台上三言毕,远望金天拂晓开。
一片沉默中,仍是度厄真君先开口道“罪臣昆吾可言尽于此了?你这故事倒也奇特,只是东一搭西一节的,没章法,到底在混说些什么?”
昆吾字字铿锵,回道“都是我亲见的泥丸小事,若是不懂,忘记便罢。若有朝一日,满座天众能有一位洞悉我意,自可明白我心中大道。若是有几位之多,则天众复兴有望。若是有百位之多……希望不会罢。”
度厄真君疑道“为何?”
“那只说明我族浩劫将至,天众江山沦亡在即了!”
“混账!”度厄横眉怒指,“你这孽障!还敢咒我天众!死不足惜!”说着又举起了召雷帛。
昆吾怒吼道“生死有命,不过尔尔!天众我族!我恨,我叹!凡人临危,尚可祈求天神保佑,虔诚换心安;天神临危,又能祈求谁了?”
“昆吾!”这声怒喝来自帝释天。“你真的再无他言了?”
昆吾举首仰望,泪痕覆面,颓丧凋零,眼中填埋了莫大的悲苦,直视帝释天双眼。此时恰逢红日东升,金光渐渐照开云雾,在昆吾背后镀化了一道光环。
昆吾望着金光掩映下的天帝,仅以唇语喃喃道
“孩儿不孝,负了重托,父帝……保重。”
山耶云耶……今夕何夕……昆吾缓缓闭上了双眼。
招雷帛落地,九天雷霆汹涌而下,笼罩诛仙台于强光击荡中,昆吾神形碎裂,渐渐作飞灰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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