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将她从一腔老醋中抓了回来,先放下那些使气的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大事上来。
她低头喃喃道“可是云岚是凤翼族圣女,她神通广大,若要杀我,可如何是好?”
王三又是一滞,狐疑道“我醉酒,连这般事都告诉了你?”
猫儿立刻点头,道“车轱辘话来回说,光圣女之事,便说过五回。”
他怔怔半晌,方叹口气,道“你放心,我若真的到了要娶你那一步,自然已将你的安危问题解决好。”
她提及“圣女”之事,原本只是诈他,如若他否认,必然会透露其他真消息。
然而他连一点点否认都没有,她心下立刻一乱,怔忪半晌,最后一次望向他,一字一字道“云岚的全名,可是叫,仓那云岚?”
他苦笑道“可又是我醉时所透露?”
仓那云岚,离太阳最近的云朵。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
……
清风徐徐,天上一轮明月初升,同天际的晚霞遥遥相对。
王宅后院客房里,猫儿愣愣坐在椅上,直到丫头唤回她的深思。
丫头道“姑娘伤了一指,却不能包凤仙花。先将其余九指包好,待这根手指长出新指甲,其余的丹寇也褪的差不离,那时重新上色,时间将将好。”
猫儿低头看着她的十指。
左手十指包的是纱布,其余九指是用捣烂了的凤仙花覆在指甲上,并用核桃叶包起来,要等上一晚固色,第二日才能拆去。
她默默点点头,欲从袖中掏碎银打赏,方想起手指不好取物,又干巴巴的夸赞道“真是个手巧的孩子。”
丫头一笑“奴婢同姑娘年龄相当,被称做孩子,可真是老脸一红。”
猫儿便微微一笑,转去坐在床畔,静坐半晌,方低声道“那位姑娘……便是因我而送走的小丫头,去了何处?”
一旁丫头回道“姑娘莫担心,主子对下人不赖,便是打发她离开,也不会卖给人伢子。前儿有车队出发,她跟着车队,去往旁处的铺子了。”
猫儿点点头,低声道“那便好。”
她再也寻不出要说的话,方打发走丫头,又叮嘱道“我近几日睡眠浅,不用人守夜。在门里门外守着,都不成的,有些许呼吸声,便要吵到我。”
丫头忙忙应下,自去安排。
猫儿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天幕上的月亮,原本守在它周遭的长庚星却被云朵遮掩,不见了踪影。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笛声,那笛声一阵振奋,一阵颓然,不知吹笛人究竟是有怎样复杂的心绪。
她自回了房里,找了诸般事情来做。
一桩桩一件件都做过,避无可避,她终于开始回想酒楼上,她诈王三的话“‘云岚’的全名,可是叫‘仓那云岚’?”
仓那云岚这四个字,在她的生命中,几乎没有什么分量。
那四个字,她只见过一回。
皇陵后山,她被所谓的凤翼族族人塞进了玉棺。那玉棺上,刻的便是要埋葬之人的名讳。
仓那云岚。
她后来以为与这四个字再无瓜葛,兜兜转转,又遇上了那些要她背负的前尘往事。
凤翼族,像一张隐藏在她周遭的网,不知何时就会现身,将她包覆在其中,难以挣脱。
夜已深,三更刚至,窗户准时被推开一道小缝。
风流倜傥的公子站在窗外,望着坐在床畔的姑娘微微一笑,带着一身酒气,从窗外一跃而入。
他先检查了她周身,目光便聚焦在她指上,眉头一蹙“又受了伤,根根手指都被包裹?”
她摇摇头,喝了一整日的老醋,到见了他时,却已忘记了酸味。
她低声道“我探出来,那圣女,果然冒充的是凤翼族圣女。府衙里的事,果然与凤翼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