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悄声道“他走了?”
明珠忙给了她一个安心眼神。
她放下心来,坐去妆台前,对着铜镜一下又一下梳着乌压压的湿发。
暗沉铜镜中,映照出一位瘦削女子。
没了妆容加持,连日来的缺觉,在她面上留下深刻烙印。
那一对乌青眼,极像挨了旁人的老拳。
明珠将今日所得的物件规整好,见猫儿坐在桌案前开始打瞌睡,上前低声道“主子,熬了几日了,你放过殿下吧。”
猫儿睁了眼,愣愣想了一想,喃喃道“怎么是我没放过他?我时时都是放过他的。”
明珠旁观者清,叹气道“若主子日后有了娃儿……”
她话还没说完,猫儿已断然否认“不可能!”
明珠只得道“奴婢就是打个比方。若主子日后有了娃儿,娃儿原本说好只是出去街面上玩耍,可真正却是往悬崖边上去了一趟。主子得知,会如何想?”
猫儿立刻吆牙切齿道“姑奶奶不打死他个小崽子。”
明珠一笑“同样的道理,主子出去往鬼门关走了一趟,殿下如何想?殿下没有打死主子,只是想让主子好好反省。主子反省了吗?”
非但没反省,还流水似的花着人银子,吃食、衣裳、首饰……能折腾的全部折腾了个遍。
猫儿心下有些怔忪,半晌道“怎么没反省?我觉着他说的对。”
她是日日都在反省的。
她和他之间有三年之约。
她和他签下契约,为的就是三年后能活着出宫,安安稳稳过日子。
她确实不该一时昏了头,以身去涉险。
若丢了小命,过去所争取的那些,不就白争取了?过去受的那些磨搓与逼迫,不就白受了?
她默默躺去床上,阖眼睡去。
待睡到半途,却又迷迷糊糊道“明珠,你去问问,他今儿可用了药?”
这句话明珠每个夜里都能听好几回,知道猫儿说的是糊涂梦话,便也随意搭腔道“用了,用的极好。”
床上那人便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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