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的打瞌睡,却坐的笔直,唯恐倾下身子,碰到他伤处。
三更天还未亮,院里已点了火把。从窗纸映照进来的火光蔓延到此处,已极昏暗。
只这一点亮光,就够他发现她的消瘦。
他见着她的时候,多数时候她都是清瘦的。
她在废殿时,初初他还未中意她。她吃穿用度极有限,便是个瘦弱模样。
后来她中了七伤散,到最后油尽灯枯时,已是一副人干。
等她解毒醒来,并未缓过来。
她唯一有些圆润的时候,反倒是她进了刑部大牢。
进去的时候她的脸还是月牙,不过二十日,出来的时候倒似六月的月亮。
虽离八月的圆月有些远,可纤秾合度,容光焕发的令人不敢逼视。
现下,不过短短几日,她就倒退到了在废殿时的模样,清瘦的令他心疼。
他吃力抬手,抚上她的面颊。
她立时醒转,只怔忪了一息,便倾身上前,着急道“可是伤口疼?我去唤肖郎中。”
他反握住她手,拍了拍他床上空出的部分,低声道“上来,躺着歇一会。”
她忙忙摇头“若牵动你伤口,我就闯了大祸。”
他微微一笑,道“没有你在身畔,我睡不踏实。”
她有些迟疑。
他便拉着她手,微微使了些力,略微夸张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再不敢挣扎,顺着他的力道,立刻踢开老布鞋上了床。
待要躺下,又想着他身上有伤,她这一身汉子衣裳却满是尘土。
她只纠结了一息,便利落宽衣,躺去他身侧,唏嘘道“你的伤再不好,我首先要被熬死。”
他微微一笑,在薄被下牵着她手,低声道“这些日子,可是失了觉?”
她低声道“你既知我睡不着,就不该瞒着我。我便是在你身边白操心,也比在宫里诸事不知的强。”
他长长叹口气,道“我只想让你开心,不愿你为我伤心难过……”
久久不见动静,微微转头望去,却见猫儿身子侧向他,如平日那般将脑袋抵在他肩上,已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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