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绷紧,眼中杀气必现。
她忙忙撕扯开粘在唇边的短髭,用衣袖抹去抹去面上妆容,哑声道“是我……”
萧定晔一愣,仿似不相信她就站在眼前,只盯着她看了许久,全身陡然放松,原本被她握着的手立时反握住她,声音嘶哑道“我……可是做梦?”
她再也忍不住,扌包着他手臂扑在床畔,无声的哭起来。
他握着她手,吃力道“他们不该……带你来……”
她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没错,我不该跟着他们来,我应该趁乱易容逃宫。
这宫里,除了你能逮住我,旁人都不能。
我就该趁你的人顾及不到我的时候,逃之夭夭。”
他立刻勾了唇,半晌方道“你这时候离开我……不是要我的命?!”
她闻言,眼泪珠子又不要钱的噼里啪啦掉下,却不敢再缠着他说话,只道“你快快睡,这回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
他却缓缓摇头,断断续续道“快……回宫去,若被旁人知道……立刻就有刺客出来寻你……”
她紧紧抓着他手“明珠和一位侍卫在宫里装扮成你和我,非亲近之人看不出端倪。”
他知道她一手的上妆本事出神入化,立刻放下心来,不由长舒一口气,吃力道“你能在我身边……我很高兴……高兴……”
再没有声响。
猫儿抬眼望时,他已抓着她手,沉沉昏睡过去。
到了晚间时分,萧定晔短暂醒来半柱香的时间,服过汤药,伤口换过药,又昏昏睡去。
这回他睡的却不踏实,频繁惊醒。
猫儿用湿帕子为他擦身降温,待摸着不烫手了,方搬过椅子坐在他边上,握着他手,附在他耳畔轻语“我一直在,再不会逃开。”
他闻言,虽无回应,微蹙的眉头却舒展开来,呼吸开始清浅,终于安稳睡去。
时已二更,与仓室相连的另外一间仓室,肖郎中一边熬药,一边低声为猫儿讲述事情经过。
“……那日晌午,殿下从营里出来,半途遇上刺客。殿下连续忙了好几日,力有不逮,竟被刺客得手。
侍卫拼死将所来刺客杀死,夺回殿下,当时情况却已不能回宫。几处能躲藏之处,皆被人监视。胡主子的作坊和铺子,都出现暗桩。
足足拖到夜晚无人,我们才避到了此处。殿下失血过多,逃离途中几经折腾,昏睡到昨日才初初醒过来。”
猫儿只觉着心口阵阵绞痛,此生竟险些与他生死相隔。
她缓了几缓,方问道“营里还有谁打掩护?他好几日未出现,背后指使之人,岂不是洞悉了他的处境?”
肖郎中道“殿下离营,本就已告假休沐,半月都不用去营中,故而无人怀疑。”
猫儿听罢,艰难问道“他……前几日那般忙碌,就是为了挤出后半月的休沐?”
肖郎中只看了她一眼,再未接话。
她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半晌方问道“他何时能痊愈?此处空气混浊,声音嘈杂,不利于养伤。他又是个爱干净的……”
肖郎中低声道“殿下的身子,半点不能挪动。只能先在这处养着。胡主子来对殿下养病是有好处的,他能心安,伤口自然愈合的快一些。”
猫儿缓缓点头,起身穿过帘子,到了另一间仓室,却不能点灯,只能摸黑坐去床边椅上,重新握住萧定晔的手,深深叹了口气。
……
菜市的黎明永远来的比旁处快。
不过三更时分,外间早市已开,京城各处的菜肉商贩纷纷聚集,趁早拿货。各处吵杂熙攘,人声鼎沸,热闹的仿似年节的庙会。
萧定晔早早被惊醒,一睁眼,便瞧见他面前的人儿脑袋一顿一顿,不知已多久未阖眼,此时虽已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