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瞬间噤若寒蝉。
绿珠则继续道:“算起来,你们还欠了府上二十文,来,今日身上有钱的今日就交了,若是没有也无妨,从月钱里扣就是了。”
她‘啪’的一声盖上账册,对着婆子们狡黠一笑。
不知是谁戳了王二家的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辩解道:“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炭火不够用,咱晒点泥饼子难道也不成吗?还得倒扣银钱,这算个什么说法?”
“炭火不够用?我这院里守夜的婆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静居的炭一贯是好些的,耐烧。”王二家一时嘴快,辩道。
郑令意缓缓的道:“行情很熟呀?”
王二家的又是一噎,强撑着说:“咱是下贱粗人,也只懂这些东西。”
郑令意有些腻味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只斜了王二家的一眼。
此时,院里忽然摔进来一个人,随后进来的是绿浓和甄信,甄信一拽那人的发髻,叫他扬起头来让众人看个清楚。
这人正是在偏门里替这些个婆子倒卖炭火的。
婆子们瞬间瘫软下去两个,王二家的也惊住了。
甄信又朝郑令意一拜,很快扯着那人出去了。
郑令意看着王二家的笑道:“其实,这九十文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钱,只是这里外勾结,却是老将军所不能容的,今日运了炭,指不定明日还会运些什么呢?”
王二家的理屈词穷的说不出话来,周忠家的带头跪了下来,向郑令意磕头求饶。
王二家的站了片刻,还是耐不住,本也想屈膝跪下来,郑令意瞥了绿珠一眼,绿珠便上前一把把她给架了起来。
王二家的本来是不想跪,但如今是绿珠不叫她跪,她反倒有些心慌起来。
“少夫人以为就自己聪明,自己能耐?老夫人都不追究,做什么排场给谁看!”王二家的挣开了绿珠的钳子,索性发作起来。
“汪!汪!汪!”娇娇大声吠了起来,吓得王二家的一下就噤声了。
郑令意唤了一声‘娇娇’,娇娇便停了,她又呲了会牙,又重新趴回郑令意脚边。
郑令意没被她发疯的样子吓住,又有条不紊的说:“泥饼子敢这样大大咧咧的摊在地上晾晒,你说婆母不知道,我也不信。”
郑令意又摸了一把娇娇的脑袋,道:“有些事情,只要没被捅破就不算事,即便搁在眼下也可以装作看不见,可若是开了这个口子,不处置也说不过去。”
王二家的这才真心有些心慌,跪又跪不下去,直挺挺的站着。
“这事儿昨日我已经报给了老将军,你们若是外院伺候的,现在恐怕已经打板子了,可毕竟是内院伺候的,一副身家在这府里,但不罚又不行。到底该怎么罚,你们自己说说看。”
周忠家的唯唯诺诺的说:“罚,罚月钱吧。”
“忒轻了吧?”郑令意很温和的说。
“那,打耳刮子吧。”又有人道。
郑令意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伤脸面呐。”
下头的人不说话了,郑令意眨了眨眼,对王二家的道:“听说你在婆母跟前得用,大小园子都是你管着的,也离不开你。”
王二家提着口气,不知道该吐还是该咽下去,
婆子们瞪大眼睛看着她,只盼着她金口玉言,能连带着宽恕了她们。
“其他人,都到外院去,也算一家团圆。至于身契嘛,外院的账房先生自然会管婆母要的,不要急。”
婆子们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有个想哭嚎的,被绿珠睇了一眼就闭上了嘴。
“怎么了?不扣月钱,不打板子,还不满意吗?”郑令意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走的那些婆子,佯做惊讶道。
郑令意睇了绿珠一眼,扬了扬手指。
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