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动容。ii
“我倒是很想看着他那样死去。”他斜着脸,托起腮,好笑得看着我。
不禁握紧了拳头,此男子果真次次让我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低声下气也罢,同他无关的皆不会在他眼里。
他抱了琴起身,从我身侧走过。我无奈之下,从他背后圈住他的腰身。“阿落……”
他十分轻蔑一笑“叫我意外……”
“难不成你要卖身。”
此言不大不小扼住了我喉咙叫我呼喘不能。扭捏之中放开了他,他似露悲伤,周身气色极差。
心中有着难忍的绞痛,自哀自怜,无人治我这样的心疾。
纵然我对他无意,他却说日久生情,便磨着日子。我也有家要回,难道要制着我一辈子?ii
他不置可否,混然不把我的意思拿来考虑,却眼睁睁跟我说将我放在心尖上。
难猜。难思。
他父亲对此不大管教。我时常疑惑道,他父亲怎会容忍儿子同一个女妖亲密,他们御妖一族一向是以此不齿。
后来我发现,这些规矩都是用来给他打破的。从他管家以来,权势皆被他一点一点揽到手中之后,便没有人同他唱反调,有也是极少。
他父亲渐渐被迫着脱离了权利中心,如今人微言轻。
有言道,极少的管制和自律会让一个人一不留神沉沦禁地,而碌碌一生、纸醉金迷。珺潋便是不甚自律,这几日跑去花楼很勤快。
这边说对我情深义重,那边抱着几个美娘子快活,真真假假叫人绕昏了头。ii
待我见到他,他的怀中便躺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他醉醺醺,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闪烁着光泽。一袭衣袍穿搭得十分不正经,只犹如枯枝杂叶般随意搭在身上。
看见他与怀中女子眉目传情,心中突现一种奇怪的酸涩之感,十分不舒服。难耐突如其来的气愤,便化了把利刃,紧握着向前方袭去。
自知不过是自不量力,须臾便被他发现,他挥手挡了利刃,力道之大把我翻倒在地上。
捂着心胸之处,又是一阵虫蛀之感
下巴微微抬起,发髻散乱,不顾及此,我看见他奇怪将我望着,我理了理耳边杂乱。
“裳儿,你何意?”
“我对你好众所周知,你竟想着要伤我。”ii
他正襟危坐。此番质问我不知以何作答,心绪一阵涌动,他挑眉淡淡笑着示意我解他疑惑。
“原以为珺公子所说的真心是可信的。”此番想来,真情不过镜花水月,他说的真心不过生于皮囊色容。
当不得真。“果然珺公子不过是贪欲重色之徒。当初说的真心,也同你怀中的姑娘说过吧。”
此言毫不激起他的情绪,他低垂着眼睑,没有了笑意,指尖摩挲着双唇,此番随意淡然刺痛了我的眼。
“心真如何,心假如何,你不是毫不在意?如此,你又何必装作此般。”
摇头笑了笑,似有苦意。
“此般吃醋妒意,若不知你本意,倒叫人误会”ii
我忘乎所以地陷于他质问的目色里,心慌如无头苍蝇,乱如缠乱线麻
才晓得心疾难愈,叫我难以对付此境况,这般慌乱无措。
心疾之祸害我。
“我玩够了。”他冷冷道,不知是否是说给青楼这一干姑娘听,亦或是对我嘲讽一番。
真假难辨,真假难辨
虽说妖精命长,若是不治好心疾,同珺潋还未消磨殆尽时间,怕是要比他早入了冥间。
人间难少弹弄琵琶的才艺者,不过多数流落街头,陪笑屈身换来银钱,指挑拨弄,声声只听得水流烟淡般的愁情。
不过不知心之人不知情,听曲人把愁当做趣味来听。风曳玉树下听曲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