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乙看不下去了,他刚抬步,却看这姑娘捏死了手掌却也没收回那镯子,不由脚步一顿。
这得是手头被逼成什么样了才能忍得这羞辱典当了。
管事的不是个好东西,但也看出这南客是没法子了,便自顾自要收了盒子,用狗仗人势的做派,眯眼笑道:“不瞒您说,公子您这样的我也见多了。小的像小人这样的平头布衣,大到京门高官大户,谁家能没有个难处呢。既是拿物进了咱这同顺当铺,便能舍得下脸面。这样罢,东西我给你活当,全当是给你存着,将来你再取,只需添了这保存的利钱便可,如何?”他说完这段的语气,听着还委屈做亏了一样。可东西进了这铺子,若是想以后再赎回来必得是天价了。
“小姐,她……”横波不由拉了拉她袖子。
宋琰声便看向几步上前的宋乙。她这个十三哥哥是君子做派,见不得眼下这等欺人买卖,便走上前一抬手按下了那镯子,沉声道,“且慢。”管事的一惊,抬眼将他打量了一圈儿,见他一身衣裳也无精贵物,便塌了面皮冷声道:“这位公子若有要事可先等住,若无要事便请离开,不然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南客被制止了交易,愣了一愣,抬起头看向他们。宋琰声对上了一双瞳色偏浅的眼睛,这却是个姑娘,相貌清秀,隐隐有一丝郁气。
“你们……”
“这东西可当不得,收回来吧。”
南客眼睫一颤,定定地瞧向她,一张脸冷白冷白,像有不足之症。
这管事听罢皱皱眉,又想摸一把这对玉镯子。宋乙可等不得这人再细想了,伸手就将那对翡翠镯子收进盒子里。管事的却一把扯了锦帕,伸手朝盒子探来!
宋乙见状,随即面色一冷,盒子一敲他那不安分的手道:“你便是要做这生意,也得有这个胆子!”掌柜的被砸痛了,心才疏通了几分,眼神一转,笑道:“你们可莫说胡话,先前这公子明言可是家中祖传的。”
“祖传不祖传的,你我心中都清楚。”
掌柜的心中愤恨,白瞎了这等好生意,瞧着那几人身影,牙都要咬碎了。
出了当铺门,外头雨稀稀拉拉还在下着。他们找了偏僻处一处雨廊,宋乙一拉那南客,才将盒子放进她手里,这人便一把抓过去塞进袖兜里,另一手伸过拔出头发上一根簪子逼来!
“十三哥哥!”宋琰声心一跳,下意识正要拉住这人,却见宋乙眉头一皱,闪身劈手就要夺下这根利器,只是对头也着实不是等闲,竟后空一番,重新逼来。
横波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将她护去后头,远离了争斗的地方。
隔了些距离,她才看清这南客手中簪子很是奇特。那是一根景泰蓝的花簪,景泰蓝是南地特有的,启章帝时在宫中盛行一时,现下还有很多南地的贵族使用景泰蓝的器具彰显身份。若是这样,这南客应是出身富贵之家。
而且……
这簪子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的簪头藏着好些机窍,这几招过下来,已经变换了好几种暗器,有刀刃暗针,可长可短,可随手触发,若非宋乙武艺过硬,可就不留神着了道了。
这南客过了一轮,却是体力不支的样子,撑不了几时就被制住了。
“你们!”
“我们可是帮了你,你这是恩将仇报,一来就动手?”宋乙摇摇头,将她簪子夺下来防止伤人。
南地人的金陵官话说得不大流畅,憋红了脸,满眼戒备地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是另有图谋。
宋琰声这时出声了,“十三哥哥,放开这姑娘吧。我们没有企图,不如停下来好好说如何?”
被揭穿了女子身份,这人一咬牙,抬头直直看向她来。
她略一低头,审视完手里的景泰蓝簪子,也不回避她的瞪视,奇怪道:
“南地滨海,又有得天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