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佩服起她的演戏功力。
晃荡一声,香案上的琉璃杯盏被摔的老远,碎了一地渣滓。
随即而来的是软榻上传来的暴怒“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这诺大的大冢宰府由她一个小女子做主了不成?
老夫人气恼的把怀里的黄铜手炉扔到案上,老脸一横“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我看啊!她就跟她死去的娘亲一样,是个不容人的。”
李嬷嬷立在雕花屏风左侧,听着这一席话,脸面早已发青,可怜沈夫人善待下人半生怜悯,还落得这样一个名声,李嬷嬷在心里为此忿忿不平。
“老夫人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了吧?”清脆的声音仿若侵了雪水朝众人飘洒过来,空灵而又干净的嗓音唬的众人一跳。
大家齐齐忙的抬头看向那流苏卷帘边上,一身清浅明丽的少女脸带怒色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梅氏盘膝坐在软榻上的身子微微抖了一抖,倏然垂下眼皮看向一旁的火盆,呐呐道“再加点炭吧!”说罢咳了几声,老脸微红的勾着,不去看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自己说到底又不是她的亲祖母,纵使自己不喜她,那也没有法子,谁让眼前的少女是那身为大冢宰的养子的嫡女呢!
之前为了这少女,自己没少和当大官的养子拌嘴,这次巴巴回府可不想再因她,闹的满府不快。
况且自己那个没出息的亲儿子被罢了官,这时候正是需要身为大冢宰的养子出力,可别惹的他不开心。
老夫人暗暗在心里思忖着,脸上如蔓藤般的沟沟壑壑,却越发的深邃起来。
傅骊骆双手捏拳,睨了眼缩着肩头的古云画,杏眸上挑“妹妹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历练的如火纯青啊!说着又看了看怒意未消的老夫人“或许老夫人还不知父亲大人为何把妹妹关进小柴房吧?要不要我来说给大家听听,听完再来嚼舌根?蒽?”
抿了抿微干的唇瓣,傅骊骆眼眸瞬间冷厉起来,后面一句话的尾音拖的很长,声量虽不高但却像冰块一样砸向了在座的众人。
瞅了瞅刚还牙尖嘴利的二房侍妾和杨素琴,傅骊骆眼神似尖刀出鞘般的朝她们射去。
二房妾氏陈氏和杨素琴不由得缩紧了脖子,脸色讪讪的瘫在软椅上。
只一直没有吭声的二房嫡夫人梅氏,笑嘻嘻的拉着傅骊骆手腕,笑道“兮儿最是个有分寸的,想必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梅氏本就与杨素琴不和,前几年来这小住过一段日子,她深知这杨素琴是个心计颇深之人,虽不喜但也不好撕破脸。
杨素琴抖着身子缩到一旁,颤巍巍的弓着肩卖惨流泪“大小姐,妾氏一直对你爱护有加,从不敢稍加责备。”杨素琴斜眼看了看云锦软榻上的老夫人,猛的一把扯住傅骊骆的手袖道“请大小姐高抬贵手,放妾身和画儿一条生路吧!”
说话间,杨素琴身子像蒲柳一般软塌塌的倒在了傅骊骆脚边,看上去凄惨又可怜。
傅骊骆嫌恶的扯了扯裙裾,坐到了圆桌旁的青墨软椅上,睁着如水的眸子冷眼瞅着演技笨拙的杨素琴,眼波明艳流转着,白皙的唇角闪过一丝讥笑。
“娘,娘,你怎么了?”
古云画跌跌撞撞的哭着跑了过来,伸手抱着昏厥过去的杨素琴,抬起一张微白的小脸恶狠狠的盯着面色清浅的傅骊骆。
“快,快把二夫人扶起来,快。”老夫人冷眼看了看喝茶的傅骊骆,忙的吩咐边上的李嬷嬷道“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李嬷嬷翻了翻眼皮,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躬身浅笑道“回老夫人,这是二夫人的病了,用不着看大夫,过一会她定会自己醒来的。”
众人狐疑的面面相觑
杨素琴闭着的双眼抽了抽,额角霎时布满了细汗,古云画看着怀里亲娘颤动的面皮,心里腾的升起一丝不耐烦,忍不住咬牙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