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看见的是破败的屋顶和一盏极其微弱的灯光。
女孩儿左右看了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放寒假了,爸妈把她带回来过年。
不用早起贪黑上学,那张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松下来,享受一下乡下老家慢生活。
第一时间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小木门外恰巧进来一个老人,那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碗走了过来。
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女孩儿,老人有些激动兴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女孩儿懂事的不时点点头回复。
只是眼神带着茫然,实在不懂她在唠叨什么,或许这就是代沟吧。
老人六十七岁,满脸的皱纹,头上的头发就像积雪一般,白色成片没有一根黑色。
她端着瓷碗走上前,走近女孩儿床边,将手里的瓷碗放下,用手握住女孩的肩膀。
嘴里继续唠叨着些家长里短,女孩有些不耐出声打断“奶奶,我都知道了,这钱您自己留着花,我不缺钱的……”。
李敏推拒着奶奶手里塞过来的皱巴巴的纸币,老人见她不接,有些生气的丢下就出去了。
临走关门时还假模假式瞪了她一眼,颇有不拿就不是亲孙女的意味。
无奈,只得皱着眉一张张抚平褶皱,折叠整齐放进背包隔层,拉上拉链。
太久没回来,李敏有些兴奋穿好衣服,打扮一番急急出门了。
正值午饭节点,村里四处响起呼喊,许是孩子在外忘记回家吃饭。
村里的孩子都知道她回来了,有些害羞但是更多的开心,铁柱、二狗很是欣喜,三人一整天心影不离,就连晚饭都是在铁柱家吃的。
铁柱本名李逸,二狗本名李杰辰,他们爸妈常年在外务工,家中爷爷奶奶带着他们,自李敏去城里念书,两人都有些伤心。
见面时紧紧的抱了抱,李敏还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臂膀,他们长高不少,黑俊壮实。
李逸瞅着以前一起玩耍嬉戏的假小子,如今变得白皙秀气斯斯文文,有些没敢认,右手窘迫的摸了摸后脑勺。
李杰辰很快自来熟,伸手捏捏女孩长了些肉的嫩滑脸蛋,口中粗鲁“野丫头,几年不见也不想我们,不来看我们,我们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
说着有些委屈的看向一旁同样不说话有些难受的李逸,三人一时有些伤感。
“对不起嘛,我不会忘了你们的,你们永远是我的兄弟,一辈子,拉过勾的不会变。”
眼圈微红,回忆起往昔总是容易共情。
“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能再次不告而别,不然,我们……”李逸说不下狠话,心肠从小就软。
村里在他们小时候还笑话过,李逸一看到李敏就笑呵呵的,长大一定得娶她当新娘子。
三人坐在人迹罕至的荒芜杂草丛生的田埂上,诉说着这几年发生过的事情,增进彼此的了解。
天色渐晚,山中不知岁月,一切安乐静好。
夜里,李敏躺在稻草铺着的床上,床微微塌陷,积累些灰尘的白色蚊帐把她带回了那个离开的夏季,微微闭眼。
太过空荡的空间,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打在瓦片上,像是石子敲击地面的声音,让这个本就安静的夜晚更加寂寥。
厚实的棉被覆盖着她手脚冰冷的身体,受不住缩成一团,熬着冬夜,艰难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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