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卖谁了?去找啊,追回来了啊。”大约是酒劲上来了,凌铭一时也有些急。
游闲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就不知道?可怎么追?永安城那么大,弈风国那么大,你上哪追?”
凌铭一句话噎在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顺着那个新替上来的小太监找呗,”徐敏光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最讨厌查这种事情的,疑心猜忌,顺着藤摸下去没完没了,“好在那小太监刚入宫,身家档案什么的,也都容易调,不然啊,这事儿更麻烦。”
说起档案,凌铭突然又想起一事,“诶,对了,宾安街上那个的姓朱富商你们认识吗?”
“富商?”游闲皱皱眉,想了许久,甚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哦,就那老头儿啊,叫朱奎是吧?认识吧,怎么了?”
“他什么来历?”
“这能告诉你吗?”游闲说这话的时候都没犹豫,“商人发家都不容易,巴结过谁、使过多少手段大家心知肚明,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保不准哪天就会有人把我的发家史再偷偷告诉别人,冤冤相报,懂吗?”
凌铭看着游闲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说出这么一番正经的话,心里倒是没多少感动,只是恨不得将手里的酒泼游闲一脸,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搪塞他。
“哼,你的把柄还怕告诉别人吗?”凌铭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碗,“你大少爷不是已经不知道树敌多少了吗?”
“别胡说,多条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是吗?”凌铭并不打算给游闲这个面子,继续呛声,“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刚把我那三哥得罪了?”
凌铭说完还不够,又特地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我那最记仇的三哥。”
“我哪里敢得罪三殿下”
“四殿下说的,大概是拍卖场的那件事吧,”徐敏光接过话头,这件事已经在永安城上层的圈子里传遍了,“那方玉印,那段时间不知被传出多少个版本了。”
“能有什么版本,”游闲不屑地撇撇嘴,“他就是执着地想揪出当年的漏网之鱼,他觉得他能借此立功,可那些所谓的漏网之鱼,就连陛下都不想再追究了。”
“父皇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凌铭又灌了一大口酒,不甚赞同地反驳道,“话又说回来了,你当时知道是三哥的东西,你还抬价?”
“我哪知道?”话虽这么说,游闲的神情却分明透露着他就是知道的,“当时不过是觉得有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掺和一下又怎样?”
凌铭一点也不想戳穿他演戏都演不真,反正他今日只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审案的,没必要揪着这些东西不放。
“说起来,”话说到这里了,游闲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五殿下府上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听说上一次她被三殿下截下,还是五殿下亲自去要的人?”
“你问五弟啊,我怎么说得清,”凌铭现在说起凌清安就头大,永安城现在乱七八糟的,他倒好,跑去闭关躲清闲,“他手里还有案子没结呢”
“什么案子?”说起公事,徐敏光来了精神,虽然他不喜欢断案子,却喜欢听别人的案子。
凌铭夸张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几分醉意了,看人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迷离意味,“父皇交给他的案子,不是什么大案,但麻烦得很、麻烦得很,别问,别问了,没意思,没意思。”
凌铭边说着边摆手,手越摆越低,最后竟整个人瘫倒在了桌子上。
徐敏光试着摇了摇他,凌铭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游闲先笑出了声,“他倒是真是来我这儿喝酒的,喝醉了还指望我把他扛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