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来之后,云衣便没再久留了,她走时皇甫老祖不知为何看上去依旧很是疲惫,但还是撑起身子告知了云衣自己闭关的时间。
云衣点头表示记下了,出门又绕去了国师府,反正时间还有的是,她不必那么早回府。
云浔的府宅,必有一面墙是假的,用他自己开玩笑时的说法,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给人算命被人砸了招牌,多留一扇门也方便到时候逃跑。
永安城的云府也不例外。云府的后墙,紧挨着的是一座废院,这座废院据说从前也是什么官员宅邸,但那官员犯了大罪被诛了九族,而后这废宅虽几经易手,但主人没有能安稳居住超过三个月的,渐渐的,也就传出这废宅不详的说法,这处宅院便彻彻底底地废了。
这些是云浔讲给云衣听的,他讲的时候还颇为得意,云衣深刻怀疑他便是看中了这废宅,才在它隔壁安了家。
那废宅里大约是真的有些东西的,云浔当时说起的时候一脸的高深莫测,云衣实在不想成全他那一脸欠揍的表情,也就故意没问,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面假墙,便被云浔安在与废院相邻的那堵墙上。
所谓假墙,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幻境一类的东西,在后墙布一个幻阵,常人就算是日日往来都意识不到。
云衣是从废宅那头进去的,也多亏了这座宅子的凶名,这整条街都鲜有人往,也自然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偷偷溜进去的云衣。
就算是永安城中的老人也大多记不清这宅子荒废的年月了,前庭后院处处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云衣走在其间,只能勉强靠感觉判断方向。
尽管是个白天,这宅子里却莫名阴森森的,云衣自谓是不惧所谓牛鬼蛇神的,但在这种氛围之中,她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两处院子的后墙是相连的,直至云衣匆忙穿过云浔布置的幻境,站在云府之中时,她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云浔没想到云衣的突然造访,他正在花园里喂他那几条精心饲养的鱼,然后浑身被汗打湿的云衣像个水鬼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吓得差点翻身掉水里去。
“你什么情况?”云浔一脸嫌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不会顺着护城河游进来的吧?”
“我倒想,”云衣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扯过云浔的袖子给自己擦汗,“可能顺护城河游进来都不如我现在狼狈。”
云浔任由云衣扯着袖子,祸祸着他那件光看布料就知道价值连城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将那句“你不如去洗个澡”的合理建议又咽了回去。
云衣终于是觉得将满脑袋的汗擦得差不多了,这才将云浔的袖子放下,末了,看着那价值不菲的布料上的点点汗渍还不忘撇撇嘴,“你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怎么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
“是啊,”云浔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还出得起那么高的价,拍得下龙骨也拍得下射日弓。”
“上道!”云衣一巴掌拍云浔的肩膀上,“快拿出来看看,怎么样,是真的吗?”
也不知云衣哪来这么大力气,一巴掌下去云浔觉得自己矮了一截,“看那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怎么狼狈成这样?”
云衣霎时眼里的光亮暗了一半,她朝那废宅的方向努了努嘴,“还能从哪”
云浔顺着方向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不是号称一身正气,从来不怕那些邪门歪道的吗?”
“谁说我怕了,”云衣不服气地挺了挺身子,“汗自己要流,我又控制不住!”
“信了!”云浔抬手敲了敲云衣的脑袋,边揉着自己的肩边带路,“走吧,我带你去看射日弓。”
云衣快步跟上,却还不忘问那个她当初错过了的问题,“那座宅子里到底有什么啊?”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