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霜回去后,不过三天便给云衣送来请帖,邀她两日后相府相见。
送请帖的看上去是个大忙人,说是小姐催得紧,匆匆来去,连口茶都没喝。
云衣看着手中的请帖,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那小丫头这般将这事放在心上,如此急迫,倒引人生疑。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不妨坦荡些了,反正外人看来不过是她与白霜往还甚密,也说不出不是。
与云浔见面的地点定在白府,这也可以理解,白霜看上去就是不常出门的人,要让她找一个靠谱的地点,她也只能想到家里。
不过见面还算隐秘,甚至连云浔都不知道云衣会来。
白丞相觉得自家女儿这种状态是惹了什么邪秽,托云浔每月为白霜驱邪。
这种闲事云浔一般是不管的,但听闻缘由后却起了好奇,于是月月来往,也有近一年了。
本来这每月的日子是定好的,只是两天前白霜突然派人找他,改了日子非要今日相见,他还奇怪着呢,便见着从内室掀帘出来的云衣。
得益于白霜体质的特殊,纵在白府,除了白丞相外也无人敢接近她,所以虽然是个小姐,却凡事还要亲力亲为,这也有好处,白霜的院落是白府之中最清静的地方。
白霜指天指地地发了三遍誓犹嫌不够,最后是云衣看不下去了,拉她坐下,“没有人不相信你的,你不用太紧张。”
“我、我没有,”白霜低下头,两颊有些泛红,“我就是、就是觉得”
“好了,”云浔知道云衣不忍打断,挺身做了这个恶人,外人面前,他素来高傲而冷漠,“找我来有什么事?”
“想问问白霜的情况,”云衣随手斟满三杯茶,“听她说你每月要来看她一回。”
白霜听完有些疑惑地抬头,望着云衣,她记得那日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云衣先问自己认不认识国师,她不知道是不是云衣记错了,也不敢发问,怕坏了云衣的安排,琢磨了一会儿,感觉也没什么影响,又低下了头。
“她的情况?”云浔皱眉扫了一眼白霜,语气里略带几分不耐,“如你所见,活蹦乱跳的。”
“那为什么她有着和自身能力不匹配的修为?”
“大概是懒吧,”云浔耸耸肩,站起了身,“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我是受白丞相所托来驱邪避恶的,不是来向你说明情况的。”
“那,不知我是否有幸,亲眼一见国师大人是如何驱邪避恶的呢?”这句话“国师大人”四个字咬得尤其重,就算知道云浔是在旁人面前有意避嫌,云衣还是受不了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
“我想我没有这个义务。”云浔说着走到门口,开门时回身冲白霜补了一句,“你若是再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来见我,我要找令尊谈谈了。”
门关上的一刹,云衣感受到白霜小小地瑟缩了一下,“你很怕他?”
“嗯。”白霜规规矩矩地坐着,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每次来都做些什么?”
“没做什么,”白霜略微回忆了一下,“就是问我几个问题,然后就走了。”
“什么问题?”
“比如,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梦。”
“梦?”云衣喃喃重复了一遍,她猜云浔大概跟她有相似的猜测,而他应该先自己一步得到了答案。
她知道云浔一定在什么地方等她,所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反而越发地悠闲了起来,同白霜聊了好久。
出来时已临近中午,白霜想留云衣吃饭,却被她婉拒,云浔已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再拖下去她良心不安。
马车是白府的马车,她出府门时已停在门外,而国师来时所乘的那辆早已走了一个时辰之久。
云衣也不找人,和白霜道别后,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