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推,便会打开。可苏景年的心里却是非常的清楚,她万万不可以这样做。因为一旦那扇门打开了,当她与慕容雪晗之间再无挽回的余地。二人面对面之际,便也是她母子二人彻底决裂的时候。
因为她不用再去猜测,也不用去确认什么。那一张美丽而亲切的脸上,此时怎么会有什么惭愧与不忍?怜悯与悔恨?
只有恨。只有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恨意,书写在那张扭曲的脸上。
苏景年当真是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慕容雪晗,又该如何去面对破心?
莫若离呢?苏景年又该怎样去面对她呢?
苏景年心乱如丝,只不知该如何自处。
正在她陷入混乱之际,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原来,破心是来凤栖宫寻凉之的。来到大殿近前,却见苏景年浑身湿透,只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于是,破心便来到她近前。
直到破心来到了苏景年背后,苏景年都确浑然未有察觉。
见苏景年的面色很是苍白,表情也不对。破心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
苏景年身子一震,转过身来。
可当她发现,身后立着的人是破心之后,立时神色大变。
破心不明情况,见苏景年的神情很是有异。
问道:“怎地了?”
苏景年不回话。只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怀疑目光,默然看着破心。
这般眼神看在破心眼里,如刀般锋利。
从小到大,苏景年从来没有以这种目光同破心对视过,从来都没有。她望向破心的目光之中,总是带着尊敬与爱戴。而此时,那份尊敬与爱戴已是全然无存。
破心心下狐疑。只道,这小狐狸今日是怎地了?怎么这般眼神看我?
放在苏景年肩头上的手挪了开,破心试着问道:“小狐狸,你?”
苏景年抢先一步,反问说:“师父,您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阿难说吗?”
“这,是什么话?”
“师父想对阿难说的话,就真的一句都没有吗?就只一句,都没有吗?”苏景年不依不饶追问道。
破心语塞。
望了望大殿关着的门,听见里面是慕容雪晗在同凉之说话,又看了看苏景年异样的神情,破心只觉心头发凉。
如此言语之下,小狐狸想必是已知晓了当年之事。破心有曾想过,秘密揭开的这日,许是终将会到来。可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往事竟会以如此戏剧性的结果而赤/裸/裸地呈现在苏景年的面前。
“阿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景年打断破心的话,质问道:“父王他,难道不是被母妃、舅舅还有”
一阵恶寒袭向苏景年的心头,她好生稳了稳气息,方张口继续道:“还有若离她,合谋害死的吗?!”
“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是王爷先”
“先怎么样???先害了若离的母亲???先杀了母妃最心爱的女人???嗯?如此,他便该死?该被敌人乱箭穿心?该被自己最疼爱的妻子、最信赖的臣子设计至死吗?!”苏景年步步紧逼,句句诘责。
破心回答不上来苏景年的问题,只潸然道:“小狐狸。往事若论罪责,皆因为我当年年少无知,助了天旻,方铸成大错。你若是怪,便怪我一人罢。”
“不,不。冤自有头,债自有主。父王的死,与师父无关。阿难当是要感谢师父,是师父不顾自身的安危于千军万马之中,夺回了父王的尸身。不至于让他的尸身,为敌国所得、所辱。”
“阿难”破心上前。伸出手来,去拉苏景年胳膊。
苏景年却把她的手拂了开。
道:“师父。阿难只想知道,为何明明您就是当年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明明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