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的失望与悲哀。
倩儿之主,便是为苏景年视作亲姐姐的北域侧王妃,慕容云。
这些日子,苏景年日思夜想,将整个北域王府上上下下,猜忌了个遍。甚至,她还怀疑到了她母妃慕容雪晗的身上。也曾于慕容云有过怀疑,可慕容云在苏景年的眼中,素来与世无争,平淡安然。
所以苏景年也只是稍加猜测,并未深想。
可事实证明,这次似乎又是苏景年错了。
或许,这便就是人性。自私功利,为达目的,可处心积虑,可卧薪尝胆,可泯灭良知,可不择手段。
苏景年如此想着。
“你派人,给倩儿送个信,说是右相今晚请她到府中,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同她商量。”
“是。”十七将苏景年的话记下。
视线从炉火中收了回来,苏景年道“入了夜,提着司马来见我。另外,告诉陈将军,让他做好准备。今晚,荡除奸佞,一匡靖乱。”
“是!”十七抱拳,退了下去。
他心知,王者一怒,血流千里。今夜,北京城注定要在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之中,接受它的洗礼。
十七走后,苏景年便返回莫若离的寝殿。
进了内殿,发现美人已是醒了。用了墨羽送来的汤药,美人此时靠在床上,正在休息。
墨羽则未在殿里。
苏景年笑着走近,坐在床沿上,说“若离,你醒了。”
“嗯。”莫若离见是苏景年来了,苍白的脸上也展露出了笑颜。
“若离觉得怎么样,身子好些了么?”苏景年拾起美人的手。
那手上比起前几日,已是有些温度。只是还远远地比不上常人体温的温热罢了。
“已是好多了。”
苏景年欣慰,道“那便好。若离且专心修养,其余的事情,莫要多想。都交给阿难,便是了。”
凝视着苏景年,莫若离说“其余的事情,阿难是指?”
苏景年垂着眼,仍是笑。
说“若离冰雪聪明,应该已是猜到了。其余的事情,便是指讨伐贼人了。”
“阿难”
“若离与墨羽姑娘,于那下毒的贼人,均是三缄其口。想来,你二人都有难言之隐。可是非公道,总得要有人讨回来才是。不然,要让这世上的人都以为,北域王乃是鼠狗之辈皆可欺之的无能之徒。连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还做什么劳什子的王爷呢?”
莫若离连连摇头,说“阿难勿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影响了北域全局才是。现今局势纷乱,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离一人的安危是小,北域千千万万百姓的安乐,方乃为大。 ”
苏景年心绪难平,说“在若离的眼中,若离的安危没有北域的全局重要,没有北域百姓的安乐重要,甚至,是不是都没有慕容晓那狗贼一家子的性命重要?可在阿难眼中,若离的安危,却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若离,阿难从不惧怕与任何人为敌,哪怕是与全天下的人为敌也好。”
“阿难”
“若离,你身子尚未恢复,还是多休息为好。”
事已至此,莫若离知道,她已是无法阻止苏景年了,更无法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将莫若离的手放了下来,苏景年为美人掖了掖被子。
“晚些时候,阿难再来看你。”言罢,苏景年起身离去。
她刚走到门口,莫若离虚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阿难,是生若离的气了么?我们,无法再有子嗣。”
苏景年闻言,便定在原地。
缓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满腔的话语,堵在胸口。绕到嘴边,却也只得草草几句。
“若离不该如此轻贱自己的身子。至于子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