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送去给谷丰读。往复有三,乃止。这三章折子,全是来自于“并州猛士”的请战贴。
读完了第三章折子,谷丰已是汗流浃背。
苏景年始终未曾抬眼看过他,只是在专心地批着折子。
待又批了几章折子之后,苏景年方停下了手中的笔。
这是半个时辰之内,她第一次抬头,也是第一次去看阶下的谷丰。
谷丰立刻回视苏景年。为了这个时机,他等了太久了。
在脸上拉出笑容,谷丰冲着苏景年不住点头。
苏景年面无表情,冲着他也点点头。随后,便把头低下了,继续去批奏折。
谷丰失望极了,他以为刚刚苏景年会让他重新开口说话。
“谷大人,可是不适应北域的天气?”苏景年依旧是不咸不淡。
谷丰摇头,他想不通苏景年为何要这般问他。
“那怎么,谷大人流了这么多的汗?”
谷丰闻言,方察觉自己失了仪态。身上穿的官袍前襟和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呵,怕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
“何止心虚?贼头贼脑,贼行贼胆!”
“听闻谷大人豪迈非常,张口便言西疆欲吞我并州。怎地此时倒是心虚气冷起来了?”
这回,谏议大夫还未出马。跪在地上的一众将领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声讨谷丰。
谷丰回不得众人的话,情急之下,汗流更甚。
苏景年给内侍递了个眼神。
内侍为谷丰送来一方手帕。
谷丰一面不住地给众人赔笑,一面擒着内侍送来的帕子,擦起汗来。
“来者是客,给谷大人看座。”苏景年道。
“诺。”
两名内侍抬上椅子,请谷丰落座。
谷丰笑谢苏景年,就要去坐。
“悖逆之贼,安敢以客自居?!”
“天底下,怎会有这等厚颜无耻之辈?”
“来者是客,确是不假。可哪有忘恩负义,欲侵占主人财业之‘客’?人面兽心,猪狗不如!配得上吾王之赐座乎?”
众将领刺耳的骂声,令谷丰如坐针毡。想了想,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怎么,谷大人可是嫌弃这方座位小了些,不甚舒适?不如,本王将这王位,让给谷大人坐坐?”
听了苏景年的话,谷丰两腿软绵,跪倒在地。
他身后,众将领的声讨之声更是激烈非常。对他喊打喊杀。
放下笔,苏景年看了看众人。得了她的眼色,议事厅内无人再敢冒然开口。
方才还异常喧闹的厅内瞬间寂静下来,众人耳边只得苏景年的脚步声。
从座位上起身,步下台阶,苏景年来到谷丰处。
“谷大人。本王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大人何以惊惧如此?”
谷丰满脸苦相,连连叩首,似在求饶。
苏景年笑了几声。那笑声之中无喜无悲,令人无法琢磨。
“想来也对,怪不得谷大人怕了本王的玩笑话。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约定俗成之规。不过,北域与西疆同属大齐,二国都只不过是南国的宗属之地罢了。严格究来,二国也不算是‘两国’。所以,如果本王随意给谷大人治个罪名,将谷大人杀了去。这般,也不算是坏了规矩吧。谷大人,你说呢?”
谷丰吓傻了,头都不敢抬,死命磕头。
看向脚边瑟瑟发抖的谷丰,苏景年很是无辜。
问道:“谷大人,本王在问你话呢,你怎地不说话?自从大人进了议事厅,便是一言不发。这是什么道理?”
谷丰的身子定了定,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脸上的表情苦极了。
陈虎憋得辛苦,笑道:“谷大人,王爷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