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忠实的走狗,叫费力,只要是干些不要脸的勾当时,这家伙从来不怕费力。
跟着费力一路穿过院子的时候,高大林刻意看了看四周,四周的院墙上,大殿的门上、柱子上到处都贴满了纸张。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天龙男儿血。”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虏。”
“且纵快马过青山,又挽雕弓扫苍济。”
一张张白纸上写满了大字,笔力或虬劲、或飞扬,却无一例外的透着股子杀气,无数的纸张被风一吹,哗啦啦作响,就好像无数的战旗飘扬,瞧得高大林的胸膛一阵滚烫。
“这里只不过是个尼姑庵,怎么会出现这些大字?难不成书院那些学生竟然被关在了这里?难怪这段日子自己在城里多方打探,却始终找不到曾老夫子和学生们的下落。如果真的是这样,今天自己豁出命去,也不能让这帮匪类再去折辱他们。”高大林紧了紧衣衫,扶了扶身后的长刀,在这一刻,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命抛到了脑后。
进了一座偏殿,里面站着一个满面扎须的汉子,正在那里拍着桌子咆哮。
“鱼大人—”费力没敢进屋,挨着门边站着,小心翼翼的招呼。
汉子听到声音,这才停止了咆哮,转头望了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滚进来说话?早就和武大人说过,指望你们这些软蛋,哪里能办的好差事?你瞧瞧,今天我要是不来,那些书生还指不定将这里折腾成什么样子。”
“鱼大人息怒,”费镰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费力,抬腿走了进去。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阴狠,却有几分老大的模样,没有发抖,语气也还算平静,“那些书生读书读的蠢了,大人又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不值当?您放心,今天不但我来了,统领大人更是亲自到了,您且歇歇,待会儿瞧着我们的手段,保管让那些书生变得服服帖帖。”
这家伙真是无耻啊,那个姓鱼的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呼延武手下的一名百骑长,论品阶,又哪里能比得上自己和费镰?可是瞧瞧这家伙的模样?虽然腰杆挺得笔直,说出来的话却像极了一个奴才。高大林轻蔑的瞥了一眼费镰,冰冷的目光扫过汉子,“鱼大人可能忘了这是在哪里?大人远来是客,这里的事情还不劳大人费心。”
费镰没想到高大林竟然会说话,这段日子自己这个便宜上司整日里都是无声无息的,只在需要他出头露面的时候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说出来的话像是带着股子火药味儿?
“早听说过你,城卫军的高校尉,”汉子似乎没料到高大林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怔,有些意外的没发火,只是静静的盯着高大林看,停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你说的没错,我们远道而来,这些日子高将军忙里忙外的,作为主人招待的可算是殷勤周到,今天我就给将军个面子,看看将军如何处置此事。”
这些话就像一柄柄尖刀在高大林的心尖上剜,却偏偏让高大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是啊,这段日子要不是自己出面,这楚邑城中只怕早就乱了套吧?想想自己这几天说出的话,做过的事,高大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那是以前,从今天开始不会了,不管这些豺狼今天打得什么主意,自己都会护着这些书生,绝不会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有什么闪失。
广场上一排排已经站满了身穿青衫的儒生,站在头里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看得出今天老者和儒生们今天都刻意收拾过,青衫上还染着斑斑的血迹,脸上也带着伤痕,但是他们的发髻都梳的一丝不苟,一个个站在那里脸色平静,既没有愤怒的咆哮,也没有大声的咒骂,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全不在意。
“曾老夫子,”高大林一把将跃跃欲试的费力扯到了一边,自己拿了一把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