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里坐在厅中,手中的香茶才喝了半口就瞧见从外面急匆匆向这里跑来的卢立。封千里放下了茶盏,心说不用问肯定是出事了,看时辰,这帮小子应该正在粉巷那些温柔乡里喝着茶水,数着银子快活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卢立铁青着一张脸,瞧了堂上正端着茶盏的封千里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和几名手下的兄弟从一名汉子身上小心翼翼的扶下来一个人。
封千里不知道自己这个爱将在发什么神经,也盯着那个被扶下来的人看,这不是老卢手底下的李权吗?怎么瞧着…,封千里的脸色也变了,什么情况?才出去没两个时辰这就连命都丢了?老卢什么脾气,如今竟然只带着李权的尸体回来,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够让老卢却步?这个小小的镇子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大哥,”老卢喊了一声封千里,手里拿着那块牌子,眼睛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发抖,“那个娘们说将老李带回来给你瞧瞧。”
封千里死死盯着地上的尸身,像是完全没听到卢立在那说些什么。这样的伤口他已经有七年没见到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忘了,现在才知道那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大哥!”老卢瞧着封千里喝了一声,自己跟着大哥这几年还没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卢心里有些乱,难道说自己这个兄弟真的就这么白死了?
封千里没有应声,伸手接过卢立手里的牌子,只说了句,“等着”,人便没了踪影。
怡红楼并不是粉街上最大的花楼,也不是最贵的,但是每年的花魁几乎都是出自怡红楼。
今天对于许多风流的情种来说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原因很简单,怡红院的头排翠蝶仙子今天没有露面,许多年轻的公子,大腹便便的商贾,温文儒雅的文士,还有敞着怀大呼小叫的江湖豪客,才掌了灯的时候便聚集在怡红院楼下的大堂里,一直等到梆声敲了三响,仍旧不见翠蝶仙子出来。有些人不高兴,文士和商贾还好,自持身份,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但那些豪客却不管许多,一个个有的摔碗,有的砸碟,把一个老鸨忙的不停的到处陪着笑脸。
张老七今天是陪着哥哥张秀才来的,自打听说这里的翠蝶姑娘号称琴画双绝,张老七就发现哥哥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虽然这么多年只挣了个秀才的功名,但却对才子佳人的传说始终充满了期待,不过这些在张老七的眼中都不算个事儿,甭管他什么翠蝶还是翠花,只要给足了钱,还不是乖乖的投怀送抱?今天张老七带了足足一千两银票,在他看来这沙家店虽说繁华,毕竟只是个镇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今晚自己一定能让哥哥得偿所愿。
可是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茶水喝的不知去了几趟茅厕,现在连瞌睡虫都己经上来了,但还是没看到传闻中的翠蝶姑娘,张老七心里不耐,心想不过是个镇子里的花魁,有什么稀罕,便和哥哥商量着等回了安冶一定想法子让碧水阁的水仙陪上哥哥两晚,暖暖身子,也暖暖心,但是张秀才却完全不为所动,不但张秀才不为所动,四周那些衣着光鲜的商贾、豪客虽然大呼小叫的表达不满,却没一个离开,这让张老七十分奇怪。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仰头灌了壶烈酒下肚,将手中的壶向地上一摔,起身向着楼上大步流星而去。整个花厅都静了下来,有一个算一个都仰着头盯着那个大胡子看,张老七也伸长了脖子望着。
一个妖娆的女子正娇笑着,挽着一个少年郎往楼下走。女子瞥了一眼大胡子,便又将头头贴在少年的耳畔说着什么,咯咯又笑个不停。那个大胡子冷冷的盯了一眼女子,一双手微不可查的拢向身后,看神情像是将女子和少年当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敌人。
少年和女子完全没注意到大胡子的异常,叽叽喳喳的走过大胡子身旁。大胡子见没什么异常,神情放松了下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