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还没靠近,便觉得整座铁匠铺都燃烧了起来。那些浑身散发着寒意的兵丁忽然动了起来,一个个抽出象鸡爪样的东西冲了出去。
二蛋在归流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用这么奇怪兵刃的士兵,还有那些周身着火的家伙,心里想着若是今天还能活着出去,日后东城的老虎,西城的笑面蝎,一个个都得乖乖在小爷面前卧着。二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因为他见到自己的伙伴遇险了。
童豆豆眼里群魔乱舞,方才还能望见那红衣男子,现在眼中便只剩下一群恶魔一般的凶恶汉子。这些汉子不由分说,将庄子里仅存的一点儿粮食抢走了,父亲和叔叔伯伯们追上去理论,却受了好一番恶打。远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子在那瞧着,时不时低声说上几句,女子浅笑盈盈,仿佛面前上演的是世间最有趣的一场戏。那男子正是姓崔的恶贼,但那女子是谁?童豆豆拼命想瞧得清楚。眼睛瞪的越来越大,忽然他看清了,可是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母亲,从小将他含辛茹苦带大的母亲,此刻正望着自己那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父亲,躺在别的男人怀中笑得开心。童豆豆握刀的手都颤抖起来,眼睛越来越红,那柄长刀也震颤的越发剧烈。
贾三将眼前那拧眉立目的大汉,老实巴交的农夫,清矍儒雅的文士一一打发了,仅剩的一条手臂也已伤痕累累,一片焦黑。
四周喊杀声传入耳中,贾三从未觉得这般好听,这声音告诉他,他还活着,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扭头向对面瞧去,那个始作俑的小子倒有些奇怪,双手握着长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在那里咬牙切齿,也不知在和谁较劲。
贾三见这少年神情诡异,知道十之七八也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嘿嘿,这长刀看来并非凡品,若是自己能得到它,便不必久居在那姓丛的之下,出头之日将指日可待。
在贾三眼中,那柄长刀忽而化为美女,忽而化为骏马,忽而化为战刀,忽而化为金银。短短一瞬间,贾三便如同经历了一世一般,沙场征战、建功立业、帝王恩典、封妻荫子,贾三脸上浮现出痴迷的笑意,手中软鞭又自蜿蜒而动,向着少年缓缓游了过去。
“嗖—”那软鞭已化为一条长蛇,闪电般缠向少年脖颈,少年仍在梦中与那些贼人较劲,对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
“砰—”长蛇陡然顿住,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少年死死攥住。
贾三眼看着自己身下的大蛇那巨大的蛇口已到了少年的头上,那少年犹在梦中,丝毫不知,心里正欢喜,忽然山林间窜出一个巨人,一把便将大蛇攥在手中,另一只手挥舞了小山一般的大刀向着自己砍来。
贾三骇得大叫,一时也忘了看看巨人那张脸,只是拼命催动身下大蛇。大蛇仿佛也察觉到了危机,巨大的蛇躯用力扭动,大张着蛇口想要回头,却又转不过来,拼命嘶吼。
二蛋眼见着那个红衣胖子手中长鞭就要勒住小豆子的脖子,心中一急,也顾不了许多,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在握住长鞭的一瞬间,二蛋便有些后悔,少年这些年混迹江湖,虽也时常为了吃食、地盘与人争斗,但并没学过什么功夫,凭的都是一腔的血勇。但贾三的长鞭上灵气密布,哪里是那般好拿的?二蛋手掌才一落上,便觉得如同放在烙铁上一般,剧烈的疼痛山呼海啸般袭来,几乎令二蛋昏厥过去。
饶是如此,二蛋仍旧死死咬着牙忍耐,大声喊着小豆子,但少年血红的双眼眨也不眨,全没有一丝反应。
手中的长鞭剧烈挣扎了起来,二蛋猛然记起手上还有一柄尖刀,不再去理会小豆子,合身向着红衣胖子刺去。
尖刀越刺越近,长蛇越舞越急。
“呼—”二蛋手掌已是一片焦黑,许多皮肉被长鞭连带着飞了起来,隐隐露出森森白骨来。二蛋只觉一条手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