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陈鹏山心中所想,两人原本不过熟识而已,经此一役,蒋铸打心眼儿里佩服面前这黝黑的汉子。不再说话,只是提着刀紧紧护在陈鹏山左右。
在林子中左兜右绕,陈鹏山只觉眼皮越来越沉,身上插着弩箭的地方,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县里配发的药丸已吃了几粒,但并不见效,陈鹏山心中焦急,若是这般下去,只怕还没找到地界儿,自己倒先躺下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掌中有一颗橙黄的药丸。陈鹏山这时哪还管许多,见是药,忙一把夺过,仰头吞了下去。那药才一下肚,便如同烈火燎原一般,呼啸着在陈鹏山体内肆虐。陈鹏山咬牙忍耐,一滴滴豆大的汗水雨点般砸落在地面,身体越来越红,将许旺财吓得哇哇大叫。渐渐陈鹏山弓起身子来,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低吼着、颤抖着,眼睛却仍旧死死盯着许旺财。
许旺财挪动着,有心想跑,忽然对上蒋铸那寒冷彻骨的目光,连忙谄笑着,拿了手帕去给陈鹏山擦汗。
过了许久,陈鹏山才渐渐放松下来,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被夜风一吹,瑟瑟发抖。蒋铸递过一件衣服,陈鹏山这次并未拒绝。胡乱披了,仍旧负了孙兴,一把提起许旺财,继续前行。
没走多久,便出了林子,前方是一处山谷,此时圆月高悬,借着月光,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队人马向这里行来。
“蒋二哥?”蒋铸听到喊声,这般耳熟,心中正想着是谁,那队人马已奔的近了。
“许佐领?”蒋铸有些奇怪,眼前这汉子在校尉营中司职巡狩,极少会离开营寨,今日怎会在这里遇见他。
“二哥怎会出现在这里?”许亦看上去十分惊诧,忽又瞥见陈鹏山三人,更是奇怪,“二哥应知道咱们营寨是做什么的,这白水峪四周都是些要紧的地界儿,二哥怎地带了几个生人前来?看样子还与人交过手。二哥若不说清楚,做兄弟的职责在身,怕是要得罪了。”话音才落,身后一队兵士腰袢战刀已锵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