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管道一直爬,陈默言直接来到最下面。
通风口已经被破坏,陈默言从通风管内跳了下来。
通风口在棚顶,有些高,跳下来后差点崴到脚。
不过,现在想要再回去就有些困难。
这里,遍布各种各样的管道,不时的释放出一些蒸汽,偶尔还能听到水滴的“滴答”声。
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陈默言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
陈默言四下打量一番后,便开始寻找葛治学的踪影,但在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下,寻找起来异常的困难,不大会的功夫,陈默言已经是大汗淋漓。
如果葛治学想要死在这里的话,要么饿死,要么脱水死亡,这两个都需要几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你就不应该来这里!”
在陈默言的背后突然想起一个男子的闷闷的声音。
差点吓死他。
陈默言连忙回头,在布满管道的后面,发现一个玻璃箱,长宽高各一米五左右,里面盘坐着一个微微秃顶的男子,玻璃箱中的水位已经达到了肩膀。
在上面,正是一个漏水点,水顺着玻璃盖上的小孔流进箱中。
陈默言急忙查看周围,并没有地方可以前往对面。
“别费劲了,来我这边的路,已经被我堵死了。”
“你就是葛治学?”
“难道还有别人也不想活了?”葛治学反问。
陈默言表面上强装镇定,但是心里面很慌,他不太懂的谈判,万一聊着聊着,把天聊死了,那么人也就死了……
索性,先观望着。
按照水滴滴落的速度,至少还有大约两个小时,水位才能到达他的鼻子,让葛治学无法呼吸。
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嘴角随即出现一丝苦笑。
葛治学则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个地方没信号,你不要想着救我,而且最好离我远一点,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去。如果,你把我救出去,你会后悔的。”
陈默言环顾四周,别说是把葛治学就出去,就连自己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何苦呢?”陈默言的目光,透过管道中的缝隙,死死的看着葛治学的眼睛。
“五年前,我媳妇和我离婚,孩子判给了她,她从未让我探望我的儿子,五年,我从来没见到我自己的儿子。”葛治学眼神变的空洞了起来,随手缓缓的说道“和你说这些干嘛,你没当父亲,不能理解一个父亲见不到儿子的那种痛苦。”
陈默言眨了眨眼,“我理解,我女儿从出生我就没见到过她。”
一边说着,陈默言一边翻出了未来钟宁发给他的那张照片,透过管道的缝隙,让葛治学看一眼。
葛治学看了一眼,缓缓的说道“没想到你是越长越年轻啊。”
“主要是心态,心情好,自然看着年轻。”
“心情好?这五年,我就没好多,我母亲被车撞了,被诬陷为碰瓷,父亲找人理论,心脏病发作,我每个月除了房贷车贷,还要花钱雇保姆照顾卧床的母亲,甚至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我每日每夜的加班,我少赚一分钱,都会承担不起家里面的开销。可能我年龄大了,脑子不如那些年轻人灵光,每逢开会,我第一个被骂,而且,骂我的人,都是我曾经带的人。
这些我都可以容忍,只有给钱就可以,我为了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颜面。
直到,我母亲去世。
撞我母亲的人至今在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我母亲只能卧床到死。
只要我活着,这个社会救不会善待我。
所以,我也不想善待它。
现在,三个批准我离职的人已经死了。
我也可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