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李恪与蒙恬在八百劲卒的护持下,轻车简从直奔咸阳,负责将领劲卒的是旦。
狼居胥方面,身负副帅和监军之责的扶苏在李恪的力推下主持留守,麾下包括平戎、破狄、乌鹤敖的白于精骑一部以及司马欣云中所部两万人马,主要辅臣则是韩信和陈平。
李恪给他们留足了功课。
功课是在狼居胥王庭旧址和乔巴山西麓建立大营,与河间协调,尽快建成狼山至燕然,至狼居胥,再至乔巴山的主体直道,为后续的草原开发和防务打下基础。
至于剩余的大军,他们会在涉间和董翳的带领下于五月中旬班师返回中原,自高阙入关,各归建制,正式结束这场持续一年之久的北伐战争。
轻车南校
在李恪的主导下,这场旅途走得悠希
数百骑从狼居胥一路出发,向东南横穿过草原,在海日特米尼驻营休整三日,然后折转高阙入关,踏上直道,那时已经是六月开初。
上了直道以后,队伍的行速就明显快了,仅仅费时七日便直抵内史郡云阳县,又顺着县道转向高陵。
他们在高陵渡过渭水,过河之时,李恪皱着眉回望拥挤的渡口,脸上写满了不满意三个大字。
蒙恬奇怪道“恪君,怎么自从进到内史,你看上去便一直愁眉不展?”
“上将军,您如今仍兼着内史之职吧?”
蒙恬愣了愣“是,怎么了?”
“这几年九原通车、洛水通车、无定水通车,甚至于灞桥重建,就没给您半点触动?”
“诶?”
李恪手指着脚下的渭水,不客气“这渭水又不宽。去阳周借几个墨者,随便建一座石桥费不了几个月。怎么堂堂内史,大秦核心,至今还只有灞桥这一座桥呢?”
蒙恬恨不得当场就跳船泅渡……
他呐呐了半晌“这……本史杂务繁忙,内史事务大体都是内史丞掌管……”
“那个内史丞靠不住,您给陛下上一道书,斩了算了。”
蒙恬剧烈地咳嗽起来“内史丞……乃本史族侄,多年也算兢兢业业……”
“能者劳,庸者罪,则国无庸吏。正所谓劾庸不避亲啊,上将军。”
蒙恬掩面而逃。
旦笑嘻嘻看着李恪像个碎嘴的老婆子一样怼蒙恬,心中满是安逸和欣然。
他知道消闲了这一个多月,李恪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又成了那个看哪儿都落后原始的墨家钜子。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恪。
怼跑了蒙恬,李恪舒坦地抻了个懒腰。
旦抓住机会靠近来,轻声问“你去咸阳,真不打算抢李斯的相印?”
李恪白俩一眼“那破印拢共也没有二两重,有啥好抢的?不要就不要。”
“那多可惜啊……”
李恪忍不住一声失笑“都是两千石的副将了,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知道不?若我真要抢那个相印,咸阳城里不知得有多少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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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吓了一跳“如何能有人头落地?皇帝还在呢!”
“就是因为皇帝还在呢。”李恪摇着头,看着混黄的渭水滚滚东去,“你不了解皇帝。他是古往今来最具雄才之人,也是心肠最狠之人。他若真选了我做丞相,那便只能选扶苏做二世。高、将闾、还有胡亥,还有那些铁了心支持他们,或是因为学派争斗必定会转而支持他们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虎毒还不食子啊……”
“虎毒么?”李恪冷笑一声,“与大秦的千秋基业比起来,几个儿子算得了什么?”
旦瞪大了眼睛,突然掰正了李恪的肩膀“恪,管他咸阳会有几人人头落地,这个相位你这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