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奇树杈(2 / 3)

大秦钜子 暗夜拾荒 5580 字 2020-04-14

远近只有郑仑可以听清,“切记,辱及双亲者,杀无罪。”

杀……无罪!

眼前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但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郑仑却感到心底恶寒,连腿脚都有些发软。

“你诓我?”他嘶声大问。

“你愿试?”李恪平静作答。

郑仑恶狠狠瞪着李恪,李恪也毫不示弱,面无表情地回望。两人这样互瞪许久,可郑仑依旧辨不出李恪话里的真假。

他的胆气早泄了,只能重新把目标瞄向旦,用更大的声音来掩盖心虚,几乎是喊出来。

“蛮牛,你可知这鼠子昨日收了几多禾粟?”他扯高调门,几乎破音,“一日七分!试想一下,寻常农人谁做不下三亩地,这鼠子却只有七分!”

他的话吸引了左近乡里的注意,两个狗腿误会了他的意图,远远站开,应和间把他的话传的更远,叫更多的人能听到。

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拢过来。

“那不是里吏妨家的旦吗?怎么去了严氏的受田?”

“依了仑的说法,似是恪哄骗过来的?”

“不应当吧?或是里吏妨家劳力有余呢?”

“有余?我今早可看见了,里吏妨连丰也带来了!若是劳力有余,哪会需要一个八岁的小子帮衬?”

“噫!”

郑仑从乡里口中重又找回自信,扬起下巴哈哈大笑“蛮牛,你听听乡里是如何说辞的!我眼拙,莫非乡里们都眼拙?”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旦吭吭哧哧站在原地,看着李恪满脸为难。

他为人憨实,历来不擅口舌之争,更何况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就算有心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

旦的笨拙让郑仑越发得意,飘飘然若羽化登仙,早忘了李恪的威胁,他几步走上去,抬手端起那把长镰。

“乡里们看看这把镰!不长不短,枝桠横生,这是作活的镰吗?鼠子明着要偷奸耍滑,让旦一人作活,他好坐享其成!”郑仑高声疾呼,几近声嘶力竭,“此等刁滑之人,乡里们难道看得下去吗?”

人群轰然炸开了!

乡里们自幼长在地头,最熟悉的就是农活。他们在心底一番估量,发现换上长镰,连腰都弯不下来。不弯腰怎么作活?换句话说,郑仑说得是真的?

几个正义感出众的已经忍不住了,纷纷喊话。

“旦,回去吧,你翁与媪不易,今日连你幼弟都下地了,快回去帮活吧!”

“恪啊,自家事需自家来做,你读书多,可不能诓骗旦呐!”

批驳声喧哗一片,李恪不做任何辩解,因为他心里清楚,事情闹到这一步,任何辩解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抖开郑仑的手,提着长镰下地,不声不响走到禾粟面前。

眼前的禾粟四五株一列,等距向着远方延伸。他双手持镰,探出镰刃绕过植株,一直够到最右侧的禾槁后头,心中估算着作力的方向。

“大概是这样吧?”

他微微岔开双腿,两手紧握镰柄,直柄平推,横柄回拉,拧腰发力,唰一声长镰挥出!

锋利的镰刃贴着土地,随两柄合力扯出一道弧线,镰刃切断茎干。

那些被割下的禾槁向着反向倒下,又被扶禾板轻轻挡住,靠在板上,就这样一株、两株、三株……

眨眼之间,一列禾粟皆断,变成未脱粒的禾槁。它们聚束在扶禾板上,被李恪轻轻一抖便滑落下来,倒伏在田边。

他迈进一步,站稳脚跟,挥出第二刀!

一挥又一挥,一列又一列,李恪如闲庭信步走在干燥的田畦上,身后是一列列齐整的断茬,眼前是成片金色的禾粟。

围观的乡里们早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