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心中没有由来的一紧,心思快速转动之间已经想到了答案,站起身来,躬身对甘龙恭敬地说道“学生仅一稚童而,如何能妄评军国大事,况且自学生入府以来,日日温习老师教诲,丝毫不敢懈怠,又怎知变法为何?”
听着秦川稚嫩的话语,甘龙眯着双眼紧紧的盯住秦川弯下来的身子,随即摇头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一个黄口小儿都要用心对付,那岂不是太降低自己身份了。
“好了,老夫就是心有所感,你尚且年幼这些军国大事的确用不到你操心。好好温习课业才是你需要做的。”甘龙有些自嘲的说道。
随后,甘龙拿起案几上的竹简,朝着门口走去。
“学生恭送老师。”秦川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心中则是松了一口气。
甘龙点点头,刚走两步转过头,眼神中射出两道寒光,盯着秦川言语冰冷的说道“秦川公子,国公府不同于其他的地方,但是请公子谨记你姓秦。”
听到甘龙的话,躬身的秦川瘦小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口中恭敬地说道“老师之言,弟子谨记。”
冷哼了一声,甘龙一甩衣袖,扭头走出屋子,朝着国君府外面走去。
等到甘龙走远,秦川才直起身子,此时的他脸上全是汗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瘫软的坐在地上,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中则一阵的后怕。
“甘龙,你个老匹夫,竟然欺负小孩,还教我周礼,你的礼全喂狗了。”大声吼了几句,秦川的心中才平静下来。
静下来细想,才发现刚才的凶险。
甘龙的突然发难是秦川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开始的提问是在试探,试探他是否受到其他言论的影响,或者说试探他是不是在隐藏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受到变法一派潜移默化的影响。甘龙是个保守派,这么问的目的就是判断秦川的立场,毕竟童言无忌,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机。也最好试探。如果当时说出任何关于变法的言论,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甘龙肯定会在心底给秦川打上不是同道中人的烙印。作为雍城城牧,他有的是方法对付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么秦川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而秦川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甘龙始终下定不了决心,于是便有了最后的警告,让秦川记住自己的秦姓而非赢姓,这就反映出以甘龙为首的陇西贵族是在心底是不承认他国君长子,大秦国继承者地位的。
叹了口气,秦川躺在地板上,心中不由得想到,难道矛盾激化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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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都城栎阳国君府,这里的国君府虽然没有雍城的雄伟,甚至比不上其他国家一个大夫府邸的规模,但是防备却非常的严密,一队队的军士不断地在国君府周围巡逻。
一匹快马急匆匆的从城门处疾驰而入,飞快的来到国公府门前,递上自己的腰牌之后,很快的进入国公府之内,这名身穿甲胄的军士没有去见秦国公,而是在国公府辗转一圈,来到议政殿之后的国公寝宫前,从怀中掏出一根铜管,交给站在寝宫前的一个女侍。
寝宫内,一位体态丰盈,婀娜多姿的妇人,正站在一个案几前,一只拿着一卷竹卷,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两指宽半臂长的木板。一字一句的教授面前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读书。
这位妇人正是秦国公的妻子,秦国的王后赵氏,而坐在案几后面的男孩则是秦国公的儿子驷,此时正一脸委屈的看着摆在案几上的竹简。
“驷儿,你以后是要当国君的,继承大秦国的太子,怎可如此懈怠?把手伸出来。”妇人对着男孩气呼呼的说道。
男孩听到妇人的话,低着头,委屈的将小手伸了出来。
“王后,家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