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有人接话,“不是之前听那谁说过,这天降火球,怕是要闹旱灾。”
“可不敢这么说。早些年旱过一回,咋就又来了?这才没几年功夫,七八年吧?”
“人家可都说了,是宫里那位老娘娘的缘故。”
“连凤凰蛋都给破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这可不敢胡说!”
“这又什么不敢说的?先帝也就十三年……这寿数上,多得看祖上。要是没啥意外,这祖上有高寿的,后辈多高寿。这祖上短寿的,后辈难有高寿之人。”
乾隆的脸都绿了。但人家没一句说他这个皇帝不能长寿的。可言下之意,就是这样呀!
他敢保证,这些人要不是在皇阿玛这里说,要是敢在茶楼里随便这么嘀咕,早就被抓起来塞牢里去了。政事是随便能议论的?私议国事那就是得下大牢。
这几个人也是中午的时候喝了点酒,不多,但难免出几句狂言。
四爷及时给制止了,“少谈国事。看看庄稼营生要紧。”说着就给其他人使眼色。有那年纪大的,觉得这么下去说不得真得出乱子,赶紧吆喝一声把人带走了,“别老打搅金先生。这位艾管事来了,怕是有正事。”
这也有理,大家嘻嘻哈哈的就起身走了。还有人热情的跟在外面的四爷道别,“金先生要是有啥活,只管喊一声,吆喝一声咱就来了。”
四爷应承着,叫弘曕将人给送出去。暖棚里就剩下父子二人。
乾隆却不知道话从何说起,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将傅恒查到的都说了,“……总之,这些谣言,都是因为那事蹊跷,山倒的那个程度,不是人力可为的。”
“谁说人力不可为?”四爷看了他一眼,“之前付清中QIANG,我就跟弘昼提过。他没跟你提?”
乾隆愣了一下,然后挑眉,“那倒是提了。”
“伤付清的QIANG,能造。能造成那般瞬间移平一座山的火|药,也能造。”
这般的直言!
乾隆心说:您就不怕我疑心是您做的?
四爷看他:“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个梦,你转脸就忘了?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洋人已经做到了。你捧着个金元宝招摇过市,就怕别人不知道。却不知道,那眼馋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朝你动手了。就说那个禁烟吧,去广州沿海一带好好查查,看有没有洋人的手笔……”
这是个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
乾隆坚信那些蛮夷不可能现在就敢对大清如何!因为皇阿玛也说过,现在的大清,是最富的。
四爷像是知道他想什么呢。只道:“我说大清是最富的,可说过他是最强的吗?最富的和最强的,之间差着什么,你就没思量过?”
乾隆皱眉:“皇阿玛以为……这是洋人做的?”
“人家能提供武器给XI藏,难道不能卖给反贼?”四爷就问说,“获利才是根本。卖给谁,这人拿去做什么,人家管的着吗?易地而处,你是怎么协调蒙古诸部的,别人就有可能怎么对付大清。汉、满、藏、蒙、回、西南诸部……若是有人从中挑拨,你觉得这些关系都是经得起挑拨的?如果继续下去,冲突剧烈,你觉得会发展到哪一步?”
乾隆无言以对。
四爷起身:“不留你了,回去想想吧。”
乾隆在这边连茶杯的边都没碰,然后就跟打了一闷棍似的回去了。
可回去之后他叫了履亲王,履亲王就摇头:“多少有些危言耸听。洋人……若是万岁爷觉得不可信,都驱逐了便是了。”
是啊!这看起来是个稳妥的办法,但乾隆知道,富和强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富户,越是有钱,家里的围墙修的就越是高。家里的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