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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禀报说,人已经朝这边走了,两人也没搭理。四爷拎了一个篓子出来给桐桐看,“瞧瞧,这是逮住什么了?”
林雨桐凑过去,篓子太密,看不甚清楚,“是黄鳝吧?”说着就道,“还真想吃爆黄鳝了。”
四爷就叫张保,“出去看看挖渠的工匠,谁摸到泥鳅黄鳝了。有了只管买了……”
乾隆扶着自家额娘朝这边走,远远的就听见自家皇阿玛的声音了。他笑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好雅兴,看来儿子来的巧了。”
林雨桐这才笑道“那就吃了饭再走。”说着,脸彻底的扭过去,然后就看到一身华服前来的钮钴禄氏。她身后跟着耿氏和弘昼,再后面是个十七八的少年。
她看过去,钮钴禄和耿氏也看见她了。
两人之前远远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女子站在岸边提着裙摆指着河里,男子在河边像是捞什么,两人都带着笑。男子起身的时候,很自然的将手伸过来,然后女子一把就抓住了,而且,到现在还都没有分开。
等到了跟前了,真的看真切了,钮钴禄和耿氏都恍惚了。
她们当年入府的时候,四爷也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就如同现在一般。如今,他们觉得大半辈子过去了,结果眼前的男人还如同当年一般。甚至比当年看起来更有威仪。
两人是做梦也没想到,见到的先帝是这样的。看到他的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那时候青春年少,她们也都美貌,也都曾经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过期待。他的喜怒哀乐主导着她们的一切,他是主子,他是她们的一切。
一个人一生的跌宕起伏,都跟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眼泪都下来了。她们双双跪下去,喊了一声“爷——”
这一声叫的,林雨桐感觉四爷甚至朝她身后微微的躲了躲。这两人不同于海贵人她们,也不同于刘氏。
四爷淡淡的叫了一声起,就说弘历“胡闹!折腾你额娘做什么?命妇的事也是大事,一国太后岂可随意出宫?”
这话说的,钮钴禄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她一辈子都没被先帝关心过。没想到到如今了,四爷倒是疼了她一回。她鼻子一酸,忙道“夫为妻纲,您在这里,臣妾怎么敢高坐宫中呢?”
四爷脸上的笑收了,‘呵’了一声,“夫为妻纲?嗯?谁是妻?”
钮钴禄一梗,她是太后啊!她是能随先帝陪葬的。她当然是妻了!
弘历看林雨桐,林雨桐脸上露出几分讥诮的神色,“看来,这是没有本宫的容身之地了!”
“皇额娘,您这是要折煞儿臣们。”乾隆赶紧过去,直接跪在林雨桐面前,“您这么说,儿子们在这世上无立足之地矣!”
林雨桐的手就放在弘历的头上,“弘历呀,我跟你皇阿玛留下来那是我们愿意留下来。并不是你能将我们留下来。你得记住这话呀!”她说着就叹气,“其实,要说养儿子,我还是更喜欢鲁钝些的……”
四爷接了话,“嗯!太聪明的,容易反被聪明误!”说着,就牵了桐桐的手,“走吧,不是要吃黄鳝吗?”
两人说着走远了,带着奴才们都走了。
剩下一队人进退不得,就是弘历也面色阴晴不定。他知道,他跟自家额娘的打算被皇阿玛知道了,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警告。
久不跪人的钮钴禄氏,这会子摇摇欲坠,咬着牙很有些阴晴不定。
一行人没耽搁,追着先帝和娘娘去了,看着两人进了主屋,里面没声音,他们就都在外面跪着。钱盛守在外面跟乾隆道“万岁爷,主子说了,您看着随意安排便是,很不必在这里跪着。”
弘昼心疼他额娘,就低声道“四哥,皇阿玛这么说,必然是这么想的。。皇额娘和额娘都上了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