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是多余的!皇兄啊,哪怕是您疑心臣弟,臣弟也得说,您现在召见傅恒是要干什么?四哥,那是咱们的阿玛,难道您不了解阿玛?阿玛一生谨慎,若是没把握,又怎么会送了这么一副字进宫。”
言下之意,难道他不知道您现在手握生杀大权可能会杀他?
这话如同一瓢冷水瞬间给将他浇醒了!
弘昼说的……对!很对!
若皇阿玛真活着,却不露面。那一定是知道露面会造成朝局大乱,他一生以天下为重,这一点不会有改变。凡是对朝廷,对天下有害的事,他绝对不做。因此,他始终不曾露面。
如今突然送了这么一副字过来了,是因为张廷玉吗?肯定有这个原因。但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也不会现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家皇阿玛是帝王,不是侠客。他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同样作为帝王的他太清楚这一点。
因此,弘昼的话也算是把那根被快吓断的风筝线给拽回来,他的理智一点点回拢了。
一回神,他就伸手去扶张廷玉,紧跟着眼圈也红了,“爱卿啊,朕是舍不得你啊!”
还跪着的弘昼“……”他自己爬起来,顺着这位皇兄的话往下说,“是啊!别说皇兄了,就是本王,猛的一听张相要走,心都慌了。您是皇祖父的老臣了,又是皇阿玛留给皇兄的托孤重臣,在您面前,本王自觉就是个小辈。您在,主心骨就在。您这猛的一走,只觉得真像是被您抛弃了一般,怎能不生气?说是生气,可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呀!就跟我家那些小子,当年送到宫里读书,我一离开眼前,就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
硬生生的将话往回圆。
乾隆满意了,他不方便说的话,弘昼说了。他拉不下的脸,就得有个人拉的下。
张廷玉心里也不由的赞一声和亲王,这突如其来的事,他脑子这会子也是糊涂的。但皇上和和亲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这么一副崭新的先帝手笔,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先帝还活着。999\\
他脑子里这会子想不明白的就是怎么可能活着呢?
想不明白,但他不难理解和亲王如今说的这一串话,以及现在这种态度的意思。他看似在维护当今,但何尝不是在维护没死的先帝?
没见到人,啥情况也不知道,那么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对皇帝来说,万一先帝手里就是有完全的准备怎么办?他这么突然一动,完全不念父子之情,是要逼先帝先出手的。
对弘昼来说,他忧心的是,万一先帝就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怎么办?岂不是要再死一次?
因此,他一手拽着一边,愣是将眼前这位君王给劝住了。
一辈子的老臣了,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抬眼看了和亲王一眼,擦了眼泪,反手拽着这帝王的手,“万岁啊,臣又怎么会舍得万岁爷?不是臣狠下舍得下您,实在是先帝当年常常感念康熙朝旧事,尤其是理密亲王当年的事……他私下跟臣言,帝王都求长生长寿,但他却不觉得这是国之幸。尤其是雍正七年之后,先帝身体大不如前了,精力也大为不济。他常说,一个暮年的帝王哪里及得上年轻的帝王?只有年轻精力旺盛的帝王,才能给大清带来蓬勃之力,这是他渴望看到的。”先帝当年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先帝跟眼前的帝王不一样,先帝看似冷酷,但却是个感情充沛的人,是外冷内热的。而眼前的这位,却当真是个面热心冷的。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又下来了,一副惭愧的模样,“老臣还是贪恋权位了,若是早跟万岁爷说清楚臣之所想便好了。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垂垂老朽,在京城一天,就觉得愧对先帝一天。坐拥天下者都能为天下而舍天下,老臣……羞的慌。今儿得这一字,更愧的慌!”
说的情真意切。弘昼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