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姥,我先走了。”
弓腰越发显瘦小的老太太又开骂了,“楼下缺德的不修修马桶……害的人连厕所都没法用。不是个东西……”
周含烟出来的时候,桌上只有馒头,一碟咸菜。咸菜是奶奶去年在菜市场捡的菜叶子泡的,如今重新炒了也难吃。
她掰开馒头,也找塑料袋装。
老太太就不乐意,“你怎么不跟心心学学。心心什么时候要人操心了,那袋子都是放好的。”
这姑娘也不在意,反正老太太每天都能寻到由头骂她。
老太太把装豆腐的袋子腾出来,在水龙头上冲了沾上的豆腐碎渣,再用抹布擦干水分。那边周含烟就道,“您倒是用纸擦呀。”用那抹布还不如用纸呢。
“纸不要钱呀!”老太太气哼哼的,“现在那破卫生纸,都二十多块钱一提。你说的倒是大方!”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你爸你妈给过家里一分钱没?说的就跟大家小姐似得,心心都没嫌弃这嫌弃那的,你嫌弃个屁!”
周含烟抿嘴,自己拽了袋子,把夹了咸菜的馒头往袋子里一塞,把床头剩下的那点卫生纸全塞书包里,这才往出跑。
周家的小女儿周月就说老太太,“您也真是,那么说孩子干嘛?我哥跟我嫂子那……怪不到孩子身上。”
老太太就马上骂她,“家里要是好开销,我能说她?你还有意见了!你有什么意见,一个月挣个两千块,倒是不吃我的喝我的。但你住的是不是我的?你家孩子有个着凉拉肚子的,是不是花的还是我跟你爸的。拢共我们也就那点退休金……这要不是心心那一月三千块,一家子都擎等着饿死吧。”
知道!知道!所以一家子对心心好,谁也不敢说什么不是?
老太太就问:“你今儿是晚班吧?”
是啊!
老太太就道,“跟你们老板说说,能不能提前几天预支工资。孩子马上高三了……文理分班了都。如今就开始补课,连周末都没有了……”
是啊!今儿周六,侄女和外甥女还去上学去了。
周月牵着儿子的手,“是要交补课费了吧。”
“嗯!”老太太进去端了蛋羹,叫了大宝到身边给喂,“一个得一千七。如今六月才过半。这个月心心那三千,大宝住院的时候我跟你爸的钱也不够,花了就是那个钱。等下个月那三千到账,还得半月呢……”
“我那边老板肯定不能答应。要不然,我上学校去……先跟老师说说……”
老太太不乐意,“就真不能支工资?”
周月愁眉苦脸,“就是小区门口那小超市,一共也就五个人。老板那抠唆的劲儿您又不是不知道。”
老太太咬牙切齿的,“你大姐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当年多好的婚事,非不知足的折腾。出国那么些年,拿回来一次钱没有……随后还把命搭在外头了……”
“妈,您可别说了,再叫人家听见。心心要是知道,心里该多难过!”周月抿嘴,“行!我去问问,行不行的……我不敢保证。”
老小区交通还算便利,小区门口几十趟公交车。一个瘦高的小姑娘穿着校服,背着磨的不像样子的书包,手里拿着馒头啃呢。一边啃一边等公交车。
一趟一趟又一趟的。
这地段,不奢望座位,能挤上去就不错了。
好容易等来了,这姑娘一边朝公交车上挤,一边朝后面看,“表姐!表姐!快着点……”
她熟练的将脚抵在公交车门的地方,车关不了门,想走也走不了的。
也不过半分钟,在公交车司机要骂人的时候,终于有一姑娘跑来了。两人都挂着学生用的公交卡,等后面的人一点点挪动,挪动的她们的手能伸过去刷卡的时候才分别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