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却觉得庆王说这话有些委屈了苏宁儿,埋怨着扁了扁嘴,与他强说道:“若是在这京都之中,皇婶都不能活出真性情,那岂不显得小王无能。”
他肆意的笑了笑,露出一副洒脱不羁的面容来,定定的注视着苏宁儿:“苏一娘,你可别听我皇叔的,往后在这长安城中,有小王护着你,谁要敢伤你一根毫发,本王定要他加倍偿还。”
苏宁儿听着倍感暖心,倒觉得他这性子与那赵元白有些相似。
温笑着打量了眼他,苏宁儿慢慢的答道:“奴家谢过殿下的厚意,只是奴家不过长在深闺中的一介平凡女子,平日里并未与人有何瓜葛,不敢劳烦殿下如此挂心。”
也就第一次见面,郢王就表现的如此殷勤,当着庆王的面,别说是没人伤着自己,即便是有,她也不敢让这家伙为自己出头。
庆王将手里的药膏交到沁儿手上,腾出手来,听到郢王说的那番话,却也没有生气,只是一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面向苏宁儿说道:“本王这侄子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对谁都是这般热忱,一娘不必介意。”
说着,他又不经意的环顾了遍闹市周围。
此时的骡马市场里,早已乱作一团,有的人牙见军士拿人,吓得乱了方寸,丢下铺子拔腿就跑,有的甚至连银钱都来不及收入囊中。
但也不排除一部分人牙是做着合法的行当,看到军士抓人,也免不得会鼓着勇气去争辩一番。
这样的动静迅速惊动了坊外巡逻的禁军,没过多久便有将领领着一批禁军冲了进来。
新涌入的军士,那身穿扮苏宁儿也是见过的,正是北衙神策军。
两位王爷见状,已没了在此闲聊的兴致,匆匆的奔了过去。
神策军领头的将领,见到庆王、郢王的身影,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地上急声参拜道:“小臣见过二位殿下。”
郢王紧盯着那将领,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蹲下身去,眯着眼质问道:“田虞侯,本王在此缉拿卖良为贱的人犯,你不恪尽职守,宿卫宫廷,带着神策军来这骡马市场里作甚?”
听他提到田虞侯,苏宁儿不由得细细的瞟了眼那将领。
长得五大三粗,臂阔腰圆,充满了富态人的形体特征,一看就知平日里过得甚是滋润。
而且神策军中不过两位都虞侯,此人又是田姓,若非田澄还能是何人。
只见田澄慢调不吝的抬起头来,恭敬的答道:“启禀殿下,殿下刚回京都不久,对西都之事怕是不甚了解,这金吾卫办事向来不利,臣自打领神策军都虞侯一职以来,也授命监管京师防御,听闻大业坊中出现骚乱,职责所在,不得不来。”
“哦”,郢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现在看到了,是本王亲自督促金吾卫拿人,你也无需惊慌,赶紧领着你的人离去吧。”
田澄缓缓站起身来,审视着郢王、庆王,思忖了片刻,又拱手问道:“这大业坊中的商户们向来恪守律法,并无逾矩之事,不知殿下因何拿人?”
“并无逾矩之事?”,郢王冷笑道:“田澄,本王看你这都虞侯也快做到头了,有人胆大包天,竟将司农寺里放免的官奴拐入私奴市场贩卖,你却说这些牙子恪守律法,果然是昏聩无能得很。”
田澄脸上并未露出惊恐之色,反而是平静的笑了笑:“那司农寺里的官奴本就卑贱,即便是得了放免文书,可也难保潦倒之下重新将自己卖到私奴市场来,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呀,殿下。”
“呵,原来如此”,郢王听他说得这般理所当然,言辞凿凿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也不好再去与他计较,环顾着众人,眼眸中忽的流露出一丝诡谲之色:
“如果司农寺里的官奴都是被逼无奈,那些新罗良人莫非也是如此,偌大的一个皇室商队穷困潦倒到连堂堂皇室宗亲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