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清楚,这股情绪绝非源于她自己的。
一路上,沁儿、霜儿都没敢再吱声,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鸿才此时语重心长的感慨了声“贱奴觉得那赵家郎君真是不易了些。”
苏宁儿瞅着这黑脸汉子,也不知他说这话究竟是要向着谁。
赵元白前几日才到苏府羞辱了主家,周氏与那二叔都已恨透了赵元白,按理来说鸿才也应该跟家主一条心才是,却没曾想他会替赵元白说话。
苏宁儿在苏府遇上了这许多事,又时常有着齐氏在耳边叮咛,倒也学会了谨小慎微,鸿才这番话,她也只当是听听,并没有多做理睬。
毕竟鸿才是二房那边的人,不管他说什么,都摆脱不了有试探自己口风的嫌疑。
如此想着,回到净业寺,齐氏问起她们主仆几人的行踪,霜儿知道隐瞒不过,便将实情告知了她。
齐氏自是关心浪家大郎的安危,得知浪翟并无大碍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苏宁儿一直在想着赵元白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自己为何要等他呀。
那陶九娘的厉害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了,绝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再去与她牵扯不断。
横竖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何必要将自己弄得这么累的。
起了个大早,又去山下折腾了一个早上,她现在已经觉得很疲累了,别了齐氏回到自己房中,无精打采的躺倒在床上,就想什么都不去想,好好的睡个觉。
嗯,好好的睡个觉。
延寿坊西南隅,盐商赵家的客堂之中,赵元白已匆匆赶回,与那陶家家主陶定乾对视着,心里虽有些不悦,可也没有立刻发作出来。
毕竟两家在生意场上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见陶定乾坐在上方的客座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茶盖轻轻打转,慢吞吞的说道
“三郎啊,上次陶某遣媒人入府来商议你与九娘的亲事,可你父亲却推说你不在家,今日你也从外面回来了,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们不妨就将此事敲定下来吧,免得再惹人非议。”
说着,他又盛气凌人的瞟了眼一旁的赵家家主“按理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足以将这桩婚事定下了,但陶某也知道三郎你向来心高气傲,家中长辈做不了你的主,所以陶某愿意遵从些你自己的想法。”
他虽这样说着,但也笃定赵元白不会说出违逆的话来,脸上露出的气定神闲足以说明自己对这桩婚事已经十拿九稳。
“喔”,赵元白却是冷笑了声“陶家伯父既然愿意遵从晚辈自己的想法,那晚辈也只能如实相告,若是开罪了陶伯父,还请伯父看在晚辈年幼无知、涉世未深的份上,不要多做计较才好。”
“哪里、哪里”,陶定乾放下手中茶盏干笑着“陶、赵两家岂能因为一桩婚事撕破了脸皮。”
“如此再好不过了”,赵元白干净利落,毫不含糊的答道“那我便告诉陶伯父,这桩婚事晚辈难以从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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