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运气也太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遇上这种事。
盛晋煦被安置在医馆的内堂,里面有一张小床,大夫开了止痛安眠的药,让他睡了过去。
大夫道“其实西医治疗外伤更有效,但小少爷的腿,经不起颠簸。夫人,你拿个主意吧,要不要现在给他接骨?”
沈妤用力咬着嘴唇,直到猩红的血漫出来,她才稍稍冷静下来。
“接。”她看着大夫道,“去省城不现实,就在这里接吧。辛苦大夫了。”
大夫看向沈妤的身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家里的男人呢?
一位年轻的夫人带着一个不大的孩子,再有就是几个佣人,这家人到底怎么了?
在清水镇谁家里不是男人当家,大夫看向沈妤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
在内堂接骨,沈妤被请了出去。
隔着木门和一道道的屏风,盛晋煦的哭喊声还是无比清晰。
他的哭声很有穿透力,刺激着外面所有人的耳膜,让沈妤一颗心狂跳不已。
沈妤深吸了几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谢管家,麻烦你去一趟省城,找杨慧荣杨大夫。再有……”
下面几句话,她是悄悄说的。
接骨,看病都需要钱,可盛家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茶叶和请制茶师傅了,她囊中羞涩,连这次接骨的钱都拿不出来。
她告诉谢长里,去王公馆找秦绍襄,请他帮忙。
有汽车的话,从桐城一个来回只需要半天,但盛家的汽车早就归了二房,谢长里是骑马去的。
一来一回就要将近一天的时间。
深夜,他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谢长里道“大少奶奶,秦少爷和杨医生都不在。王公馆的下人说,秦少爷十多天前就急匆匆出门了,后来没了消息,王少爷也出去找了。杨医生的医馆则直接关门了,他的住处也没人,邻居说好些天不见他了。”
谢长里满脸疲惫,他无奈地叹气。
“没事,远水解不了近渴。”沈妤苦笑着道,求人帮忙,本来也只是一丝微薄的希望。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在,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两人站在医馆的院子说话,有佣人过来道“夫人,小少爷醒了。”
沈妤拍拍僵硬的脸,她努力做出很随和的模样,推开门走了进去。
医馆内堂有一些简陋的床位,用白色的布当做帘子隔开,这里安置着不少病人。
药味,汗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