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调味品,这是大家赖以为生的工作,是许多家庭今后的传承,甚至是人生的一部分!”或许是在这一行里从业了几年的缘故,罗升东说起莺歌海的现状时,不自觉地便带入了一些个人的情绪,让听者也不禁为之触动。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如罗升东那样对这个盐产地有着别样的情愫,比如昨晚才抵达这里的薛船主一行人,一早便出了城查看地形,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里的环境缺乏辨识度,对县城之外这一望无边的盐场有些不知所措。
“这地方这么大,盐场的盐池又都是一个样子,那怎么知道朝鲜人会去哪里参观?”
“这个好办,朝鲜人出行肯定会乘坐马车,我们只要守住干道,每隔一段距离布置一人监视,就不难盯住目标了……”
“不妥不妥,我们一共才十来人,若是分散部署,重新集结也要不少时间,还是设法先去找两匹马,到时候跟着车队到了地方,其中一骑便赶回来报讯,我们再采取行动……”
“你这主意才真的不妥,这条路上往来都是马车,哪有轻骑!骑着马盯梢,是怕对方的护卫注意不到吗?”
这帮人意见不一,又很难互相说服,顿时便起了争执。薛船主听得烦躁,赶紧叫停了他们:“都别吵了!听我说!”
这帮人来历复杂,并不全是他的手下,所以在外行动就不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他们如今在海汉腹地行事,稍有不慎就不只是前功尽弃的问题,更有可能会被海汉人一网打尽,连跑都没地方跑。所以薛船主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带领这帮人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诸位都知道,这次的买卖不管最终能够得手与否,很可能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想要全身而退,就需要各位尽力配合!各位的报酬,出发之前就已经拿到手了,但各位还是小心一点,这可是卖命钱,别搞到最后有命赚钱无命花!”
薛船主沉下脸来,训斥了这帮人一通,这才稍稍镇住了场面。他立刻便下达命令,让人回到城里找车马行雇两辆马车,扮作去附近盐场拉盐的商人,然后在这条贯穿产盐区的干道旁等待目标出现。
不过他其实也不是太确定能不能等到朝鲜人出现,因为虽说有消息称朝鲜世子来莺歌海是要参观盐场,但具体什么时候参观,去哪里参观,却没有更确切的信息了。而这种安排一般已经到了涉密的程度,想要从市面上打听基本无望,只能选一个比较合理的地方守株待兔了。
好在这莺歌海的地形还算比较简单明了,只要朝鲜人离开迎宾馆去参观盐场,必定要从这条干道上经过,守住这里肯定不会错。
不多时他的人便从城里带回了两辆大篷马车,而且只要车不要车夫,以免走漏了行迹。薛船主命令所有人上车,然后驶到附近一处路面稍宽的地方,直接将车停到路边,留了扮作车夫的两人坐在车外望风,其他人则是静静地藏身于车内。
他们这伙人出城的时间颇早,布置停当的时候罗升东还在跟朝鲜人一起吃早餐,所以等了颇久也未见目标出现。众人在车中等得昏昏欲睡,突然便听到外面望风的同伙敲响车厢木板给出了信号,赶紧回神准备行动。
负责指挥的薛船主从早就准备好的车篷缝隙中往出去,见一支车队正从南边驶来,而在车队前方还有八名身着海汉军服的骑手打头开路。待其更近一些了,便能看清车队两侧还有至少二十骑武装护卫,顿时让他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抓着腰间那支火铳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1627崛起南海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