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远领着朱子安到了第三处地方,果然环境要较前两处好了许多。院子面积不大,是只有一进的口字型院落,但独门独院,青砖瓦房,院内正房、厢房、书房、厨房、茅厕、柴房一应俱全,小小的天井里甚至还有一口水井。整个房子外观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物,但用料却颇为实在。
再到屋里看看,桌椅床柜等家具一应俱全。虽然无人居住,但看着倒也洁净,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维护。
这院子左边是一处储存物资的官仓,右边则是一间临街的针线铺子,背后与一间药店相邻,但并不喧闹,至少比先前看过的大杂院好多了,到晚间想必会更加清静。而且这地方与特别联络处衙门之间的路程还不到一里地,步行片刻即到,平时也无需借助交通工具来通勤了。
周绍远介绍道:“这院子是一位湖州商人的产业,三年前整体翻修过一次。主人到杭州办事的时候就暂住在这里,平时都空着,雇了人每月打扫一次。不过这位老兄最近家里有些变故,所以打算把这院子处理掉,正好他与我家里有些沾亲搭故的关系,所以也顺便托了我替他留意。”
朱子安看了一圈,其实对这处院子已经比较满意,不过这院子小归小,终究是在城里,想必价钱也不会太低。
朱子安当初选择离开王府出来闯荡,本就是因为王府破落,生活困难所致,所以他来杭州时并没有带多少钱财。而先前跟着使团出去几个月赚回来的那点辛苦钱,前些天收到任命书之后办答谢宴就花去了三分之一,这段时间若不是琼联发看在宁子敬等人的面子上,主动免除了他的食宿费用,他口袋里的钱大概早就用得七七八八了。
朱子安问道:“这院子是租是售,价钱几何?”
周绍远听他主动询价,便知朱子安应该是看中了这里,先前去看那两处大杂院的时候,他可是根本就没问过价钱。
周绍远道:“房主是希望能直接卖掉,喊价是两千五百元。”
如今海汉已经开始在杭州大力推行使用海汉银行发行的纸钞,不过目前还处于过渡期,金银和大明发行的铜钱铸币也仍然能在市面上使用,也可与海汉纸钞进行等值兑换。
但以朱子安目前的经济状况,显然不太可能一次付清房主所要求的价格。甚至就算是再砍一点价下来,也还是与朱子安的承受能力相差甚远。
周绍远说完之后,见朱子安没有立刻表态,便又补充道:“朱大人,以杭州房价和这院子的条件而论,这个价钱着实不贵,甚至可以算是捡便宜了!若不是房主急等钱用,只能折价处理,这院子卖到三千也不在话下。而且屋里所有物品陈设,也会随房产一并赠送。”
周绍远所说倒也没有夸张,兴贤坊虽然居住环境一般,但终究也是在寸土寸金的城里,如果是在富绅名流聚居的区域,同样的院子起码能贵上一倍。
朱子安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能不能租下来?”
周绍远道:“这个……房主倒是没提过。”
朱子安本想再问能不能约房主见个面,但转念一想,这房主是湖州的,只怕是没那么容易约见,除非确定了要买,才好让对方来杭州办理交割手续。
周绍远见他突然陷入沉默,便主动问道:“大人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朱子安自嘲道:“院子不错,我也看中了,但我囊中羞涩,一时半会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周绍远道:“这倒无妨,大人若是一时手头不便,大可借助海汉银行,办贷款把这院子先买下,之后再分期慢慢付款给银行便是。”
朱子安道:“你的意思是向海汉银行借钱买房?可我在杭州身无长物,又没东西抵押,海汉银行如何能借钱给我?”
周绍远笑道:“大人多虑了,向银行借钱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