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 老管事哈哈笑笑,『不可言,不可言啊……』 穷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存钱,当天赚的当天花,一文都别想带回家,但是冀州之中,除了贫民,还有一些人从事着各种行业,包括一些手工业和服务业的人。 这些人会有一点余钱,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好这些钱。 或许在房屋的角落里面掏个砖,挖个洞,也算是藏钱之地,但终归是有些不方便,也容易丢失。 所以倾银铺是一个折中的选择。 这些人想要在乱世的时候取出钱来,那就难了…… 而且往往因为会缺乏应对乱世的手段和资源,就很容易从中产直接跌落成为赤贫。 『所以啊,每逢大乱,大户人家,确实会有些折损,』老管事看着远处的那个枝繁叶茂的树,『但是就像是那树一样,谁也不知道那树的根,藏得有多深……』 那一次的荒乱,他们不是这么过来的? 规规矩矩的存钱放贷,能赚几个钱? 每一次大乱,就是他们发横财的绝妙时机! 天下太平? 和谐共处? 呸! 真要是天下都太平,所有人都和谐共处,那么他们还怎么赚钱,怎么发横财? …… …… 晴空万里无云。 极目四望也看不见一朵云彩,只有这天蓝得让人眼睛发绿,心中发慌。 今年收成不好。 青州之中,一个小村庄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春天倒春寒,第一批种苗死在了田里,好不容易等寒气过去了,补种的禾苗却遇到了旱…… 收获的时候不下雨,自然也算是好事,可是这禾苗也没有浆,干瘪的就像是农夫的肚皮。 农夫勒一勒裤腰带,喉咙里面咕噜着,试图捣鼓出一些唾沫来,润一润干涸的嗓子。 可是依旧没有唾沫,只有血腥味…… 嗓子眼里面像是刀割,而肚肠里面却像是火烧般的绞痛。 饿啊,饿得头昏眼花,头重脚轻。 更关键的是看着这自家田亩里面的禾苗,眼眸之中就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 灾难近在眼前! 去年的收成就不好,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余粮,现如今这收成又是不好…… 欠了青苗钱,今年又是还不上了。 老天爷,为什么活命就这么难!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夜晚降临了,今天眼看就要过去,多少算是熬过去了一天,可是明天呢? 还要熬多久? 几个庄家汉子凑到了一起。 『王老二死了。』 『啊?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一身的骨头,肉没有二两重……』 『咋了,还真下手了?』 『王老二自己愿意……他病了,也熬不下去。他婆娘没吃,他孩子吃了。』 『孩子……要我说,就不该生什么孩子,像我们这样的人,养活自己都难,怎么养孩子?』 『造孽啊……』 众人一阵的沉默。 这就是扎扎实实的,血肉的,延续。 白天,天蓝得让人心慌。 黑夜,天黑得让人恐惧。 『我记得……』 有人缓缓的说道。 『张天师说过,苍天无眼……』 『你疯了么?这话还敢再说?!』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看看这禾苗,这收成,今年能不能熬得过去?!年关到时候来催青苗钱,拿什么还?你家丫头送去抵债不成?!还要人家看不看得上!』 『没活路了啊……』 『还能有活路,谁想要走这条路?』 众人又是一阵的沉默。 半响之后,肚子里面的酸水与火烧,终于是涌动到了胸口,弥漫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