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的男人翻身坐起,快步走了进来。
室内的烛火被点燃,顾九想要阻止已然没有力气,而秦峥的眉头则是紧紧地蹙着:“你受伤了?”
血腥的味道,他最熟悉不过。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也没有心力,顾九绝对要找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然而眼下,她只能拼命的咬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起来:“麻烦世子……先出去一下……”
眼前女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被褥里,连声音都是闷闷的。
就连说话,都是没头没尾的。
可偏偏秦峥却在这个时候无师自通的想到了真相。
“你……”
他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留下一句:“我去喊人。”
顾九仍旧将自己当鸵鸟,是以并没有看到,秦峥出去的模样,带着有生以来都未曾有过的狼狈。
……
这一夜,顾九直到将近天亮时才睡着。
衣服被褥都被染上了血,自然是不能再睡了。
下人们进来将东西换了,赵嬷嬷则是给她熬了姜糖水伺候她喝了。
待得忙完这一切,赵嬷嬷服侍顾九重新躺下,便行礼带着丫鬟们推出去了。
只是走之前,她的目光却在屏风外的软榻上停留了一瞬。
那里,还有一床明显被人睡过的被褥。
喝完的姜糖水很快便起了作用,顾九发了一身的汗,抱着干爽的被褥,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竟然发生这么丢人的事情,她这张脸也不用要了吧!
顾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浑然不知,屏风外的秦峥,睡得也不大踏实。
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睡着。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尴尬的事情,竟然是目睹了小妻子来了葵水……
夜还漫长,一个屏风之隔,却是两个同样失眠的人。
顾九是快黎明的时候才睡着的。
那时候秦峥已然起床准备去上朝了,大抵是怕吵醒了她,所以连脚步声都放的格外轻。
便是这似梦似醒中,秦峥又给她添了一笔名为“温柔”的枷锁。
……
待得再醒来时,已然临近正午了。
大抵是昨夜熬得太晚,哪怕后来睡了许久,可等到醒来时,她依然觉得一颗脑袋昏昏沉沉的。
前几日都睡得太好,骤然这般,让顾九捂着头忍不住“唔”了一声。
白芍从门外听到动静,轻轻敲门问道:“小姐可是要起了?”
听得她的声音,顾九随手拉了下床边的铃铛,便见白芍等人推门而入。
见顾九捏着山根,白芍上前替她按摩头部,顾九松开手,闭了闭眼,又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现在快午时了。您可要现在起么?”
便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顾九也没起的这么晚过,闻言应声,摆手示意白芍不必再按摩,自己则是起身洗漱去了。
……
接下来的两日,顾九过的倒是十分轻松。
秦峥最近在审一桩案子,似乎格外的繁忙,连带着夜里都没有回来。
他不来,顾九的日子便自在了许多。
毕竟她的心事还没有理清楚,这会儿实在是不大乐意去面对秦峥。
这会儿人不在,方姨娘才从自己这里吃了瘪,一时大抵也找不到机会过来找茬,至于正经的婆婆林氏,更是除却那日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也没有着人来请她。
国公府里风平浪静,顾九心里挂念着顾念蓝,每日晨起吃完饭,一早起来便去梅园那边。
虽说庄子期先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