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皇帝说的确活不了多久，但是知道归知道，说却是不能说的。

皇帝慈母善目的看着他们，随后挥了挥手，“罢了，你们下去吧。”

皇帝一声令下，太医们如获大赦，赶忙告退离开。

紧接着皇帝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苏公公，轻声道：“把朕的皇子皇孙们都叫来吧。”

他没有说那些后宫中的嫔妃，只说了自己的家人，想来是想着最后的时候能交代一些事情。

苏公公忍着快要掉落的泪水，福了福身急急跑了出去。

太子收到消息后立即放下手中购得事物赶了过来，紧接着来的是各位王爷带着他们的王妃等等。

踏进皇帝的寝宫，太子的目光对上皇帝那黑亮的眸子，心下一颤。

这样精神的父皇他已经很久没见了，就连被玉珠儿下毒前的皇帝也没有这么好的精神气。

这就是……回光返照吗？

想到皇帝即将离去，太子心中弥漫上一股悲伤，接着直直的跪了下去。

“父皇！”

紧跟着太子，身后的王爷王妃们整整齐齐的跪了一排，一个个目露悲伤，叫着“父皇。”

皇帝皱了皱眉，怒道：“干什么，朕还没死，你们这是哭丧呢。”

皇帝中气十足的话让大殿内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父皇不会死，父皇会长命百岁的。”太子声音有些哽咽。

皇帝叹息，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变得悠远。

“朕这辈子虽身为皇帝，却无功无禄，只算得上平庸，甚至在朕继位期间国家时常遭受北凉侵袭。”皇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慢，“朕不是个好皇帝。”

底下的人齐齐跪着，谁也没有说话。

“朕也不是个好父亲，这么多儿孙朕没有尽好管教之责，这才让你们为了权利不顾伦常，自相残杀，唉……”皇帝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没有一个父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嗣自相残杀的。

几位王爷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皇帝又说了几句便让所有人下去，只留下了太子。

看着太子这张熟悉的脸，皇帝突然想起了那个风华骄纵的嘉贵妃……

他布满皱褶的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朕知道朕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你为难，但朕还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