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口无言,全然不知她这说法是何路数,只能以为是妖精的笑点也与常人不同罢了。他便不再多想,默默饮了些杯中清茶,然后握起细长的竹筷,夹起盘中一块薄如蝉翼的酱香驴,送入了口中。
味微凉,但鲜美尚可。
白衣旁的钟离燕瞧了瞧这一笑一默的二人,眨了眨眼,也悄悄地动起了筷子,以裙袖遮面来将菜肴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不曾发出哪怕一点点异响,矜持而得体,姿貌宛若无暇玉雕。
便是二人默默吃食,一妖掩口而笑。
而待她笑罢,鸩泠月又冲着白衣挑了挑眉角,偷偷地用那双玫红的眼眸窥探了几分他的心思,媚声道:“王公子
呀王公子,那钟离妹妹她,究竟是不是你的意中人呢?”
刹那间,白衣白裙俱是一颤。
就见钟离燕低头垂眸,脸颊泛红,抿唇说不出话来;而王满修则是先瞧了旁的她一眼,观察片刻,再回首望向满脸笑意的紫发少女,低声道:“泠月姑娘,您应该晓得,小生那般说辞只是为了让秦家的小姐好断了念想。”
“我可没问公子你说了什么。”鸩泠月撩拨着手中竹筷,轻挑起碗中的金黄长面,玩而不食,笑道:“妾只是在问,咱的钟离妹妹究竟是不是你的意中人而已。公子只需回答‘是’、亦或‘不是’便好了。”
白衣沉眉问:“姑娘为何要多次一问?”
紫裙扬唇答:“我好奇,不可么?”
这……
白衣沉默不语,显然已是无话可答。虽说,王满修自然是可以将她的话语当做耳旁风、权当是没听见;可这鸩家终究是救了他一命的恩人,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实在是有些不妥。再加上此刻钟离燕又就在旁,白衣若是顾左右而言他,定会拂了她的面子,令她心生‘原来白先生是这般懦弱之人’的念想……便是于于理,都该堂堂正正地来回答鸩泠月所问了。
白衣闭上双目,轻叹了口气。
只是恐怕……他若如实作答,那这即将道出的答案,不会是她们所想要的那个。
但白衣不想撒谎。
至少不想对着她撒谎。
“那小生便如实回答泠月姑娘。”
就见王满修轻吸一息,轻轻放下了手中竹筷,将其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前瓷碗的碗檐之上。
然后,抬起双眸,正色道:“对小生来说,燕姑娘是——”
“我不是白先生的意中人。”
忽有轻柔一声浸入耳畔。
白衣紫裙皆是一愣,侧目望来。
就见形小的钟离燕将双手紧紧握于了前,楚楚可怜地动着嘴唇,一幅做错了事的孩童模样。
眼见此景,鸩泠月似是意会到了什么,慌忙冲王满修使了个眼神,小声安慰道:“怎、怎么会!王公子肯定……”
却是话音未落,忽见钟离燕笑出了酒窝。
“白先生欢喜的,可是游掌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