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帐篷,里面搭了一排排整齐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小窝,里面垫上了厚厚的羊毛。
那些鸽子不认生,也不怕人,经常落在郭羊、老族长吉达和巴特尔等人的肩膀上,在他们的耳朵上擦拭尖尖的喙。
鸽子太多了,一飞起来,会遮住一大片天空。
看着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鸽子,腾格尔人忧虑重重。
那个南方人不务正业,整天无所事事地窝在帐篷里,不是吃肉喝酒,就是对着那些破羊皮发呆,再就是半眯着眼睛,看那些飞来飞去的鸽子。
有人说,老族长吉达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弄死巴根人、救回年轻人的重任交给一个二流子!
说闲话的人多了,就连老族长吉达都有些迷糊,他也开始忧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自己不敢去报仇,结果异想天开地将报仇的重担交给了别人?
娜仁托娅,乌力罕的妻子,腾格尔人这一代里最美丽的女人,却对郭羊满怀信心:“你们听他的吩咐就行了,郭羊是个有脑子的人。”
刚开始,人们还不说什么,可是,当娜仁托娅说到第一百遍的时候,有些人就觉得不对劲了,不停地追问娜仁托娅,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乌力罕,那可怜的小伙子可还在巴根人那里当奴隶呢!
娜仁托娅气哭了,跑到老族长吉达那里去告状。
老族长吉达认真地听完娜仁托娅的哭诉,温和地说道:“没什么,我相信你。回去吧,那么多活儿还需要你去干呢。”
送走了娜仁托娅,老族长吉达暗暗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南方人看起来还真有些不靠谱。”
……
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些事,郭羊一概不知。
他太忙了,不但忙着喝酒、看地图,也忙着思考,整夜整夜的思考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让他看起来分外憔悴。
当然,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不停地写信,那些信都写在小布片上,让鸽子帮忙带出去。
有一天,老族长吉达忙完手头的活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郭羊,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春天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行动了?”
“行动?”郭羊抬起头,揉着太阳穴,疑惑地问道,“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么?”
老族长吉达脸色有点僵硬,讪讪地说道:“可是,就算那些鸽子个个都变成金眼雕,也啄不瞎巴根人的眼睛啊。”
郭羊慢慢明白了老族长吉达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吉达,你说你曾是这片草原上最厉害的人物,难道你还不明白,其实你早就不行了。世道变了,人也要变,否则,我们就会慢慢变成蠢猪。”
老族长吉达开始紧张了,这个南方人一直都很温和,他觉得应该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谁料,此刻这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郭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太着急了,那些年轻人目前还生死难料,我这个当族长的心中有愧啊。”老族长吉达尽量将自己的难处说给郭羊,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体谅他。
郭羊冷冷地看着老族长吉达,却终于什么都没说,继续埋头忙碌。
老族长吉达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只好讪讪离去。
……
对腾格尔人来说,那一年的冬天特别漫长,为了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他们到处找活儿干。以往,那些由年轻人们干的粗活笨活,都被这些老人和妇人抢着干完了。
牛羊本来就不多,圈里的粪每天还不够填炕取暖的。
那些老人们,穿着臃肿的羊皮袍子,在雪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向郭羊所在的那个山岗上张望,多么希望那个年轻人突然有一天登高一呼,他们这些已经活够了的人,将会毫不犹豫地跨上骏马,手提标枪和长矛,千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