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锅越这般故作神秘,李白就越加好奇,抬眼朝边儿一瞧,可见得最边儿上这间屋舍没甚异样;除了比其他几间大些。李白忍不住想去探探,但最终还是忍了住,觉得当中必有甚样蹊跷。于是乎,便转头看向吴指南求解,却哪知,吴指南耸耸肩,也道不出个二三;无奈,此事只好作罢。
打从这起,李白就在小匡山李花林里居住下来。经由得龙肉一事,往后很长岁月里李白都不再吃任何肉,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觉得无论甚肉它就是一堆尸体,吃肉便等于是吃尸体。而且仅要一见,立马就会情不自禁想象成人肉,尤其是吴指南。
随着春风十里吹拂,李白也渐渐的,将自己种种心境平息下来。回眸转眼看过往,李白觉得自己上至大匡山明明不足半月,可时息却像云卷云舒那般漫长。诸多匪夷所思之事接踵发生,犹如海潮一浪跟着一浪拍打,叫李白整个人直接变得紧绷。现在雨过天晴,风过无痕,事过宁静,李白终于将身放轻松,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井然有序。
每天天色未亮,鸡未鸣,李白就会爬起床,在小匡山李树林中打坐参禅,呼吸吐纳。这是凤杀当年精心指教过的静息之法,说只要往返日日练习,便可练气化神,增长修为提高境界。结果苦苦二载春秋逝过,李白也并不觉得自己有甚样大造化,反觉得这静息之法仅能让自己睡个好觉,和,抛出杂念而已。就像那日在诛仙观祠堂中时,李白便是用凤杀教的这静息之法,破了东岩子赵蕤布设下的幻境。但,当习惯成为习惯后,往往就很难跟改,何况这静息之法有益无害,故而李白自是乐意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练习,从不觉得厌倦。
等鸡叫天亮后,李白便会去离开李树林,离开小匡山,去大匡山诛仙观里给东岩子赵蕤问安。每次都想拉上吴指南和四锅一起去,原因就是害怕,害怕诛仙观里那些尸山骨墙,害怕诛仙观里那种悄无音息,如死一般的安静,所以想拉上吴指南和四锅做伴。可谁料到,四锅和吴指南这两货睡得就像是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手摇指掐、水泼针刺,全丫没用。
没辙子下,李白只得自己鼓起勇气,拿紧着日月剑猫身而走,进到那供满灵位牌的祠堂里给赵蕤请安问好。直到后来李白才知道,之所以叫不醒,并不是吴指南和四锅不想醒,而是东岩子赵蕤不准他们醒。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无邪的,想把李白胆子给练大;仅此罢了。
但叫李白觉得更加无奈般般的是,不论自己说些甚问些甚,东岩子赵蕤都只是点头、摇头,从不说半个字,破天破地荒下,最多就是用喉咙‘嗯’一声响。若非先前打过交待,那李白定以为自己师傅,东岩子赵蕤,是个哑巴。整整一年里,除去那日刚上山时话颇多之外,赵蕤对自己说过的‘字’,李白一个巴掌便可以完全数过来,而且还是绰绰有余。
李白此次辞乡上山,投拜师门,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来,是为完成自己父母十数年前,与在劫大和尚定下的那个约定。二来,是为弄清知名不知面的‘缥缈’,究竟,到底,是个甚物。三来,便是为修学武艺仙法,练得一身真本事。怎料如今,高兴来失望去,三个目的仅成其一。‘缥缈’是甚不得而知也就罢了,想学技,结果东岩子赵蕤除去点头摇头之外还是点头摇头,甚也不讲,甚也不教。
李白心说‘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了师傅,叫师傅不高兴?’于是乎,带着这好奇就去问吴指南和四锅,怎又料到,这两货每天就是吃吃吃吃吃吃,喝喝喝喝喝喝,玩玩玩玩玩玩玩,其他甚也不干,甚也不知,连功夫都不带练。顶多去山头逮个兔子、打个鸟;或是抓个蛐蛐、套个蛤蟆。回来后,这两货便蹲在屋里斗输赢,比三岁小孩还三岁小孩,经常把衣服滚得一身泥,然后丢给李白去洗。
最为骇哉处是,四锅天天晚上都会发神经梦行神游,也没个固定时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