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疏导沟通。
他肯定了大剑士们的特权身份,设立了“王室直属护国大剑士”这一组织。给予他们收税和统帅军队甚至在地方颁布法律的权力,以退为进,许诺给大剑士们以自治权获得了他们的忠心。
这种做法直击大剑士们心中的弱点。
数十年的光阴之中他们在苏奥米尔扎下了根。那些原本形单影只的年青人变成父亲、丈夫,拥有了家人之后他们开始害怕失去。作为内乱第三方势力的大剑士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以获得一个真正的家,获得王室的承认,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想要继续流血牺牲。
因而。
自大剑克莱默尔诞生的许多年以后,历经沧桑与磨砺,它终于成为了苏奥米尔王室的剑。
这份认同感对于当时的大剑士们而言是趋之若鹜的宝物,但背后的代价他们却不约而同地避之不谈。
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的名号,自大剑士被王室招降之后。
再无人提起。
理所当然,又众望所归地。
如某人曾说的那样。
“被遗忘了”
这是抹不掉的罪过。
王室和教会联手第一次杀死了他;而之后王室又跟大剑士们联手,杀死了仍旧活在人民心目中的他。
就连当今的女王陛下得知这一切,也是从某位抄书员的一本采集了许多苏奥米尔民间传说的纪实小说之中。而因而拓展了兴趣的她几番调查之下,才得知了自己所在的王室过去曾有过的这段黑暗历史。
背弃了曾拯救这个国家的英雄的王室;
背弃了组织创始者他们曾追随的背影的大剑士。
诚然他们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但这些强词夺理的自我催眠在别时仍可起效,当他就这样出现在那儿,像是从故事里直接走出来一样,拿着那把无所不斩的克莱默尔时。
一切就像是落地的瓦罐一样片片碎裂。
苏奥米尔愧对这个人,大剑士们愧对这个人,王族愧对这个人。
但龙翼骑士并不如此。
“所以你们就都怂了吗?因为输给了一个佣兵?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们何必亲自出手。”不知是读不懂气氛还是会错意将大剑士们的愧疚视为退缩,骑士副官西格言辞嚣张地嘲讽着。
他仍想掀起战斗,这是他的训练教会他应当去做的事情。战斗,战胜敌人,不论来自国内还是国外。捍卫女王,捍卫苏奥米尔,捍卫龙翼骑士团。
大剑士们把敌意投向了他,龙翼骑士们因此再度握起了武器。满脸苍白的麦尼斯多止住了血推开了旁边搀扶的人,勉强但仍旧站立着。
他看向了女王,又看向了亨利,最后看向了大剑士们——他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个契机带着女王逃离,尽管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这个名号确实也给他造成了一些些的冲击,但这个人是一个可以暂缓解决的问题。
不死之身吗,没有什么是真正不死的,终归能够找到方法干掉他——麦尼斯多这样思考着,向着女王投去了一个“不必担心,我会解决一切”的眼神。
而女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亨利。
她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那张从二十几岁起就从未衰老过的脸庞上只有灰蓝色的双眼满是时间沉淀的智慧光芒。
一瞬之间她产生了些许的羡慕,但又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一切都像是在这双眼睛的面前被看透了一般有些慌张。
“您到底在想什么——”亨利没有回答女王之前的那个问题,也没有回答她的这个追问。心脏在“砰砰”跳,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寓言故事里头描写的人类站在远比自己更有智慧的存在面前感到无所适从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