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里荡漾着喜悦。她的气息清甜,带着早餐牛奶味道和说不清的淡淡香气。“放学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不了。”屠墨初低声回道“这个给他。”
屠墨初往她手中放了一个小小的镯子。
景琳怔怔地看着掌心躺着的镯子,这是婴儿带的那种银镯子,上面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银铃铛,放在掌心冰凉而沉重。如果不是这沉甸甸的分量,她会以为是小卖部那种玩具镯子仿品。
景琳突然觉得烫手,她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贵重值钱的首饰,磕磕巴地说道“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买、买这个?”
“你管那么多干嘛?”屠墨初神色淡淡,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给你弟弟的。”你不是很期盼他出生吗?
景琳不敢要,她被一个银镯子砸懵了。在一根冰棍也五毛钱的时代,这个小银镯子得多贵啊?
屠墨初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帮她找好理由,“你跟你妈妈说是我爸买的就可以了。”
“我不要这个,屠墨初,你拿回去吧。”
“不要就扔了。”屠墨初松开她的水杯,语气毫无起伏,仿佛那不是一个值钱的镯子,而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垃圾。
景琳哪里敢扔,她坐回座位,小脸满是愁苦地暗自摸了摸衣兜里足量重的银镯子。
屠墨初没有回头看少女如何纠结,他翻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有些出神。他的父母工作体面,同事的叔叔阿姨们也都家境不错,因此屠墨初每年有很多零花钱,攒了快十年,却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他估计拥有着所有孩子都想不到的存款数字,然而他从来没有送过景琳礼物,甚至是她过生日的时候。
屠墨初安静地垂眸,从他五岁开始,从来都没有。
小时候是因为不懂事,长大了是明白不能送。萧语晴给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与“屠墨初”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东西,一旦沾染上旖旎的色彩,就会变得肮脏不堪、被人耻笑。
景琳每年都会他准备礼物,有时候是平安结,有时候是男孩子都喜欢的玩具枪,或者她自己做的抱枕、小小的十字绣……
他原本该给她的礼物攒了很多年,最后变成送给她家小婴儿的一个镯子。不带任何想象空间的镯子,不会令人非议,不会玷污她的名声,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不会多想。
放学屠墨初依然不等景琳就走了。
景琳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揣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一年年长大了,“屠不高兴”变成了让人更加难懂的“屠深沉”。她甚至不知道如何了解他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安慰。
景琳回家想了想,拿出表姐送给自己的明信片,写道“屠不高兴,你还好吗?”
她填上屠墨初收,然后下楼去到对面,投进屠家的邮箱。
自从萧语晴的事情以后,屠墨初不管有什么情绪,都不会在她面前表露,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而想要保护他的少女却跟不上他成长的速度。
景琳怕他难过自己却不知道,只能想一切笨拙的办法靠近冷漠的少年。她用简单的语句询问,如果他不愿意回答,可以当成一个普通的问候,不会叫他为难。
景琳希望能在自己家积灰的邮箱里收到他的回复,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去邮箱拿订的鲜牛奶。然而直到夏天过去,她也没有收到屠墨初的回信。反而是小景琥长开了,不再皱巴巴的,变得粉嫩可爱起来。
那封信被屠墨初一起锁进了箱子里,里面存放着各种奇奇怪怪东西,从泛黄的竹蜻蜓到一张明信片,全被他压在箱底,成了无法丢弃又必须忽视淡忘的一切。
方兰芝和屠奕谦虽然还没有离婚,家里的关系却已经降到了冰点。
有好几次方兰芝看着屠墨初,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