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头颅洒热血,朝廷却在鼓励他们的妻子不守贞洁,早日改嫁他人,这传扬开去,岂不是寒了前方将士的心吗?!”
廖御史这么一说,其他大臣都是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觉得廖御史所言甚为有理。
他这一条简直就是正中要害,毕竟现在北境的战事未平,当权者都必须考虑前方的军心,这个关键时候,决不能有任何事动摇军心。
廖御史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唇角微微地翘了翘,然后又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其他臣子的目光都落在了慕炎身上,目光灼灼,等着他哑口无言,等着他退让。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用右拳托着脸颊的慕炎突然嗤笑了一声,坐了起来,他顺手从腰侧拔出一把火铳,“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这一声其实不算特别响亮,却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口上,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差点没跳起来。
虽然慕炎没拿火铳口瞄准他们,但是他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威吓之意溢于言表。
端木宪嘴角抽了抽,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移开了目光,望着殿外的蓝天。
至于其他的几个朝臣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憋得脸色都青了起来。
这个慕炎真的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崇明帝之子吗?!
简直就是野蛮、暴力、严酷无情、果于杀戮!
廖御史的脸色最为难看,暗道这强盗土匪也不过如此吧!像这样动不动就拿出火铳来,还怎么谈!这个慕炎难道以后登基了,也要动不动拿出火铳威胁群臣,他总不至于是想要当暴君不成?!
慕炎似乎全然没察觉到殿内那种怪异的气氛,一直笑眯眯的,对比在场众人难看的脸色,颇有种笑面狐狸的感觉。
慕炎看着廖御史道“廖御史,你说将士会因为寡妇再嫁而不满?”
没等廖御史回答,慕炎又道“汝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既不是将士,又如何知道?廖御史,还有几位大人,可要一起去军中问问,看看这军中的将士会如何回答?”
慕炎眼神明亮,斜睨众人时眸角微微上挑,那俊美的眉目微笑时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嚣张时也让人望之就恨得牙痒痒。
他就这么唇角含笑地坐在那里,无须更多的动作,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杀伐之气,仿佛一把绝世利剑,一言不合就会让人血溅当场似的。
不,不是仿佛。
慕炎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未及弱冠就指挥过千军万马拿下南怀的名将,是从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
“……”
“……”
殿内更静了,众臣的脸色也更古怪,更僵硬了。
他们都忘了,慕炎是从军中回来,慕炎是打过仗的,慕炎是有兵权的!!
他们就算是去问慕炎麾下的将士,那些将士难道还会违背慕炎的意思?
而且,军中武将素以军功论高低。
慕炎有不世军功,那些武将粗人自然就服他,便是去禁军三大营问一圈,那些将士恐怕也盲从慕炎的政令。
慕炎似笑非笑地又道“除了廖御史,还有谁想去军中问问的?”他摸着下巴,随口道,“北境倒是个好地方。”
“……”众臣再次哑然,脸色青青白白紫紫地变化了好几回。
连做壁上观的端木宪也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岑隐也是一言不和就把人送北境去的啊!
想起死在北境的原礼部尚书林英桐和原刑部尚书张子枢,众臣差点没呕出一个老血来。
廖御史磨着后槽牙,暗道也难怪慕炎和岑隐这两人能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