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吗?!”
两个小內侍轻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在前面的长脸小內侍神情冷淡地扯了扯嘴角道“文公公,袁公公方才说了,以后服侍皇上的事都由文公公您来负责。”他的语气听着还是客客气气。
“好重的尿骚味!”另一个细目小內侍挥了挥手,阴阳怪气地说道,“文公公,您的鼻子还好吧,没闻到味吗?皇上失禁,您还不赶紧给皇上擦身换衣!怠慢了皇上,文公公您担待得起吗?!”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把方才文永聚说的话全都如数奉还。
“放肆!”文永聚脸色铁青,没想到两个低贱的內侍也敢这么对待自己,想也不想地就高高扬起了手,一巴掌就要甩出……
但是,文永聚的手才刚抬起,那细目小內侍就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腕,如铁钳般。
“哎,”那细目小內侍不以为然地摇头叹气道,“文公公,您不好好去照顾皇上,还有空在这里耍威风胡逞能啊!”
“你……你们……”文永聚气得脖颈间根根青筋时隐时现,只觉得右腕上一阵剧痛传来,像是要被对方生生捏断一般疼,吸着气道,“放肆,放开咱家!”
文永聚和两个小內侍彼此对峙着,争吵着,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龙榻上的皇帝脸色更难看了,眼神阴鸷。
现在连这个些绝了根的阉人也敢如此怠慢他这个天子了!皇帝咬牙,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着,脑海里回响起了方才安平说的那番话
“现在的你不能坐,不能行,不能言,不能自理……你现在活着比死还难受!”
“本宫当然想让你好好活着,多受几年罪,让你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腐朽下去……”
这一刻,皇帝心中恨意翻涌,他连带文永聚也一起恨上了,心里反复地默念着“安平”,一遍又一遍。
另一边,安平离开养心殿后,并没有立刻出宫,而是带着端木绯一起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前,一片空旷平坦,安平和端木绯行走于两边的汉白玉雕栏之前,目光都望着正前方的乾清宫,飞檐翘角,雕栏玉砌,一派华丽威仪、庄严雄伟的皇家气派。
安平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当年,崇明帝就是在乾清宫饮剑自刎,所有服侍这崇明帝后的內侍宫女全部都被斩杀,这个地方,血流成河。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早就看不到一点血迹,也没有一点血腥味,可是安平却觉得鼻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安平在距离乾清宫五六丈外的地方停下了,端木绯默默地陪在一旁,一言不发。
十八年过去了,当初的一幕幕对于安平来说,还是记忆犹新,彷如昨日发生般清晰。
当年的九月初九,她偷偷地从密道潜进宫中,当时,慕建铭已经带兵到了保和殿,因为禁军副统领魏永信临阵叛变,杀了当时的禁军统领郑玄,局势危急。
当时,她已经怀胎八月,从前一日开始就腹痛难当,在密道时,她早产了,诞下了一个死胎。
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婴……只是他与这个世间无缘。
想着,安平不禁抬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底弥漫起一股浓浓的哀伤。
后来她不顾产后虚弱的身子赶去了乾清宫,当她抵达的时候,皇嫂刚刚也生下了一个男婴,皇兄就让她把孩子带走。
彼时,安平也已经看出来局势不可逆转了。
她突然觉得她在这个时候生下的死胎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就用她的孩子与皇兄皇嫂的孩子交换了,把才刚刚出生的阿炎当做自己的孩子从密道抱回了公主府。
在阿炎八岁的时候,她就把真相告诉了他,她让他自己来选择该怎么走……
他可以以公主之子的身份